黄月薇正守在必经之路上等着。
见着沈南初就走上前去,“没事吧,老太太叫这么多人过来,我就觉得她没安好心,还是你认识的人多,知道那是记者,早有防范。”
沈南初道:“月薇,也得感谢你告诉我们老太太的动静。”
黄月薇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她已经怀了三个月了,肚子还看不出,但整个人已经显露出做妈妈的光辉了。
“最近景礼成挺老实,也不去外面花天酒地了,被你管的服服帖帖。”沈南初说。
景礼成毕竟做过不少坏事,跟着景老太太的人,心思肯定正不了,就凭他以前找人害过自己,沈南初就不可能让他好过。
让黄月薇去纠缠景礼成后,景礼成倒没再对付景霆渊了,只剩花天酒地了。
最近这半个月开始,景礼成天天着家,还在网络上晒出准爸爸的日常,简直像变了个人。
但沈南初知道,不是景礼成转性了,而是被黄月薇给带去洗脑了。
连绑带拉,景礼成上了车,去了昏暗的诊所。
回来后人就变了,将黄月薇认作人生挚爱,人生理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一旦冒出别的念头,脑子就跟被电击一样难受。
黄月薇低头,手摸上肚子,“是啊,礼成变了,他现在是个好爸爸、好丈夫,唉,就是时不时说自己头痛。”
“我这有一些药,可以治好他的头痛。”沈南初看着她道。
黄月薇捂唇笑的很开心,“头痛又死不了人,还治什么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诊所给景礼成暗示、洗脑的人,正是玄霜。
玄霜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惜当初不知道那个人不是沈曼祯,不然她早让玄霜读内心了。
何必到现在连沈曼祯的下落都不知道。
景霆渊在前方等着她,看她满腹愁容,就握住了她的手,大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沈南初抬头看他,扬唇笑了。
“景霆渊,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他侧过头来问,幽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面容。
“我真的栽在你身上了。”
景霆渊疑似不满,手握紧了些,“现在才能确定?”
沈南初望天,“能确定就不错了。”
景霆渊只得挠挠她的手心,当做惩罚了,强硬道:“确定了就不许再改了。”
叶衡隔着老远,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甜蜜泡泡,假装嫌弃其实内心羡慕的要命。
“我说二哥,你能别虐单身狗了嘛。”
景霆渊淡淡说:“今天又不是世界爱狗日。”
叶衡恨不得吐出一大口血。
他的脖子左边有一小块红团,像极了吻痕,沈南初早注意到了。
她露出神秘的笑,“行啊,还说认我当师父呢,连终生大事解决了也不告诉我。”
景霆渊也看向他,脖子上的红痕是有点惹眼,“进展可以。”
叶衡慌张起来,摇头摆手不知道三连,“师父,二哥,你们就别打趣我了,哪来的终生大事,听不懂没有不知道。”
瞧他那紧张的样,沈南初指了指他的脖子,“那脖子上的红团是什么?蚊子咬的?”
叶衡赶忙捂着,糟了,忘了这茬了,光顾着高兴了。
昨天晚上,她主动亲了自己,嘿嘿,想想就高兴。
“把你流的哈喇子收一收。”沈南初嫌弃着说。
叶衡回过神,快速瞧瞧四周没人,压低声音说:“师父,二哥,你们千万别说出去,我和她现在还不是那种关系。”
沈南初硬了拳头,“你想不负责任?”
“不是不是”,叶衡觉得自己真冤,“分明是她不肯给我名分,亲了摸了,连个男朋友身份也没捞着。”
够委屈的呀。
“为什么不给你名分?”沈南初问。
叶衡皱着眉,越想越心酸,“她觉得我父母不会接受她。”
“你父母不会接受她?”
叶衡辩解:“谁说的!我父母都没见过她呢。”
沈南初支招:“那你带她去见你父母啊。”
叶衡就说:“我也想啊,可她不愿意,因为她觉得我父母不会接受她。”
这别扭的性格,沈南初想到一个人。
“看来亲你摸你的人,是玄霜。”
叶衡如临大敌,“师父,你怎么知道,嘘,千万别说出去,她不喜欢太多人知道!”
“加上我和景霆渊,这不也才四个人知道?”
叶衡挠挠头,“那倒也是,倒不算多。”
景霆渊皱眉,很是嫌弃瞧了叶衡一眼。
玄霜在别墅‘休养’那会,叶衡负责上门照顾她。
一来二去的,他在她的身上认出了故人的影子。
她像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人。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问出她的身份时,玄霜无比淡定及直白道:“别动你的脑子了,我就是当年你救下的小女孩,玄霜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
叶衡激动地把手给拍肿了,“我就说你看着眼熟!”
玄霜瞥了眼他红了的手,“你还挺能忍。”
叶衡嘿嘿笑着,下一秒握着手,“痛痛痛痛痛。”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玄霜低下头有了笑意。
当年叶衡救下她也纯是意外,那天是他第一次独自上山采草药,结果迷了路,明明祖父已经带他走过好几次了,他还是迷迷糊糊走错了道。
眼看天就要黑了,叶衡急的边哭边找路。
突然听见周围有道女生嫌弃的声音说:“别哭了,嚷的我脑袋疼。”
那是叶衡第一次见玄霜,她躺在地上,半米高的草完全掩藏起了她的身影。
他第一次见那么惨的人,浑身都在往外渗血,没一块好皮肤,虚弱的不像话的人偏偏还犟的厉害。
“让我死在这,别救我。”
叶衡蹲下身,检查起她的伤势。
玄霜想避开,但虚弱到连手都抬不起来,只得闭上眼明志:“我说了别救我,救活我,我杀了你。”
叶衡十分嫌弃,他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他肯施以援手,她还叽叽歪歪,人不大,喊打喊杀的,野心倒不小。
他可也是有脾气的,一屁股在旁边坐下了,“不想我救你也可以,作为交换,你得带我走出这个地方。”
玄霜简直无语了,看不出来她已经走不动路了吗?
她睁眼看了眼他的装扮,背着个药篓,穿的旧衣服,唯一能看的就是那张脸,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她当时被父母卖给人贩子,人贩子几经辗转把她卖给了另一伙人,每天就是喝药插管子,躺在白板上,戴着口罩穿白衣的人拿刀在她身上划来划去。
她恨极了,父母、人贩子、白大衣!
连带着对所有人类都恨。
她现在一副要死的样子,凭什么有人还能自由自在、潇洒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