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牡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特意改大的尺码被撑得饱满,似乎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
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可现在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江御口干舌燥。
“……竟然选择直面自我了吗?可真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呢……”
“不过……想要对抗我,这还远远不够!”
母巢尖厉讥讽。
它肥大躯干颤动,漆黑的魔法符文渐次浮现,在洞窟半空构筑出雕饰污秽的骨质门户。
“来吧……我的孩子……”
“唏!!!”
骨门缠绕着粘稠的黑色油污,一只狰狞可怖的头颅缓缓伸出,实质化的恶意瞬息锁定在场的三人。
下一刻,凶怖的恶兽便挣脱蠕动的污秽。
畸形巨爪自上而下向修女牡荆拍下。
危险!
江御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为三人施加【魔法结界】。
淡蓝色光幕迅速从他和圣女大人的脚底浮现,形成封闭的结界。
然而只有修女牡荆是例外。
无法选中!?
江御一向对自己有着准确的预估,哪怕回到二周目重新开始,也不是随便一位修女能够无视他的锁定的。
这位魅魔修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心中涌出一系列疑惑。
但知道对方足以应对,江御至少放下心来。
眼前修女牡荆仍然漫不经心,就好像在关键时候走神。
只是在污浊巨爪临近的那一瞬间微微迈出一步。
她就像优雅舞者迈着猫步,姿态妩媚而高贵,实际却暗藏杀机,凌厉且暴虐。
巨爪撕裂土石,没有获得应有的反馈,这让不洁恶兽微微停顿,然后听到头颅旁侧的厌恶细语。
“真是恶心的东西。”
“彭!”
它的躯体忽然被赋予极大的动能,如同一枚巨大的炮弹般飞了出去,狠狠砸进粗糙的窟壁。
修女牡荆漂浮在半空,掸了掸实际上没有任何接触的衣袖。
她转而将目光移向那污秽之源,陈述道。
“你也是,【慈爱】冕下。”
“啊啊啊!”
“我痛恨你呀……我痛恨着你口牙!”
“你才是恶心的东西……你才是下贱的东西……”
“……坚守忠贞的……应该只有我!”
越强调什么,越在乎什么。
堕落的【慈爱】想必自己也在厌弃着自己的丑恶摸样,不然也不至于被江御损了几句就上头。
臃肿母巢已经愈发癫狂,神秘力量让它异常地偏执,逐渐走向极端。
空有着庞大的力量,却无法有效调用。
要结束了。
作为旁观者,江御一早发现了修女牡荆暗中构筑的巨大法术,不过因为涉猎领域不同,只隐约发现与【转移】相关。
一旦母巢彻底疯狂,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护,毫无疑问将迎来近乎永恒的放逐。
不过……它目前只召唤了一个炮灰,或许还有所隐藏?
如果是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传奇的法术,光是施法准备就够修女姐姐将它放逐好几次了。
如果是邪恶祭祀,现在也没有现成的载体。
江御一时间愣是没想到母巢还能隐藏什么。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稳固情绪,锚定自我,然后借助魔石矿脉的力量反击。
——速通党江御直接秒了。
可现实里,母巢却好像自娱自乐一样在那尖叫,甚至有新生的小绿皮从裂隙中产出,都被它无意识的蠕动给碾碎了。
江御眉头紧锁,一阵恐怖的笑声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说与我共享欢愉……”
“但在此之前……则要与我一同赎罪!”
臃肿母巢摇晃着畸形的体态,怨毒地盯着修女牡荆,粗糙生长黑毛的表皮再度浮现诡异的黑色符文。
这些异常繁复的黑色符文沾染着点点猩红,血迹斑斑,象征亵渎,看上去便给人一种不详的征兆。
这是……诅咒?
江御一眼认了出来,毕竟不久前才被结结实实地诅咒了一回。
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疑惑。
不是,为什么啊?
伤敌一百自损一千,是嫉妒心在作祟?
还是觉得自己死定了,临死前恶心对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