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习惯,间隔了十多年,竟神奇般地再次续上,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一丝刻意。
不过这次许霜月是带着程曼曼一起下楼拿的。
她说要正式帮高赛介绍一下。
那时候心里头的滋味,很复杂。
程曼曼是娇羞的,又有装作不认识然后偷偷眨眼睛的俏皮。
许霜月一开始是豪迈的,一副大姐头的样子,仿佛在说,喏,哥们就帮你到这了。然后见高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之后便沉默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高赛……
他不知道。
真的。
许霜月也好,程曼曼也好,他都给不了什么。
虽然知道了自身的厄运是诅咒,但接触超凡越多,就越能感受到自己那个诅咒的强大。
强大到有点让人绝望。
A级?
或者S级?
极有可能,因为程曼曼说过,只有这个程度的暗界超凡力量能在现实世界不受限制的施展。
而他,如今依然是找不到战斗方式的G级,超凡力量的最底层。
那种感觉就好像工地里搬砖的小工,看着坐着劳斯劳斯的大老板来视察,渴望着也能买得起那样的车。
有钱就行,他知道的。
但他能赚到这个钱吗?
高赛从来不会气馁,他对生活就从未放弃过,他只是知道,这个过程注定不会是短暂的。
也许……
是十多年?
他不知道,他努力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实验研究之中。
只是他又再度抽起了烟喝起了酒。
独自喝闷酒的人内心都是沉甸甸的,都有着很多故事和事故。
高赛是。
奶茶店店长陈年松也是。
这天凌晨两点多,他见忙完的高赛独自一个喝着闷酒,拿起酒瓶一看,有些嫌弃。
废话,几块钱的白酒能好到哪去。
然后他就从后厨的某个角落翻出一瓶洋酒,又打电话叫来一份烤鱼。
那瓶酒看起来存放不佳,上面的贴纸都烂掉了,喝起来味道有些发苦。
“呸~”
陈年松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这玩意是不是坏掉了,怎么有股苦味。”
高赛见状抿了一口,在口腔里细细感受着,“没坏,苦中透着香,这款威士忌挺不错的。”
陈年松闻言又喝了一口,几乎是强忍着痛苦咽了下去,摆了摆手表示实在接受不来。
“要不然……”
高赛看了眼店里的配置,抄起酒瓶,“我给你调一杯鸡尾酒?”
陈年松一阵惊叹,“好家伙,你还懂这个?”
高赛没解释,只是笑了笑,“你请我吃烤鱼,我请你喝杯鸡尾酒,礼尚往来。”
说着,他到后厨里拿出备用的调酒器,翻找了一些水果香料食材,又把他那瓶高粱也拿了过来。
那种很独特的感觉又来了。
饮品的调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各种食材之间的碰撞,细腻的变化不仅在于食材本身的特质,也在于碰撞的烈度和角度。
高赛没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只是握着调酒器细腻地感知着变化,或者说觉醒。
食饮的觉醒。
香醇的气息从苦味中吊了出来,又和苦味混合,与白酒的辛辣对冲,又与果香激荡,于是香醇又再度隐藏。
它最终的味道是复杂的。
犹如人生。
说不上它有多好喝,因为它真的苦。苦到麻痹了味蕾,麻痹了灵魂,于是心中的苦开始变得醇厚起来,顺滑地弥漫出心头。
心里头的苦便弥漫到四肢,喝得刺痛。
喝得难受。
然后感受到心里头终于是不被苦所困顿,不再堵得慌,于是又难受又畅快。
“它的名字叫‘苦味人生’。”
高赛自己也调了一杯,暗自品尝起来。
“靠,还是难喝!”陈年松吐槽了一句,觉得就不应信高赛会调酒,却又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停不下来的。
只要心里头堵得慌,这酒就停不下来的。
就像饮鸩止渴一样,一小口一小口艰难地咽着毒药,又痛又畅快。
“邪门了,这玩意!”
高赛微微一笑,挑了挑眉,“吃鱼,干喝容易醉。”
陈年松却是感叹了一声,“醉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