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两辆牛车载着众人缓缓行驶在乡间小道上。溪州县虽处浙江,但是个贫瘠小县,王舒元这个县令更是清贫。整个县衙连一匹马都没有,只有驿站配备了三匹驿马。
县里有些富贵人家拥有马匹,王舒元却不愿向他们借或买。作为正七品的县令,他每年的俸禄仅有90石,折合成银钱大约是50两,换算成软妹币大约是50000R。
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文,而一文钱则相当于1R。一匹普通的驮马至少需要20两到30两,对于王县令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杨霄与王舒元同乘一辆牛车,牛车行驶缓慢,难免有些颠簸,毕竟这个时代的路况并不理想。出县城不久,从官道拐入乡道,路面变得狭窄,坑洼不平,使得行驶的车辆更加颠簸。
坐在车上的王舒元,随着车厢晃动着,他对杨霄说道:“杨霄,你上次提到的修路,我仔细核算了一下。按照你的标准,一里路竟然需要100两,而县库中仅有数百两,这标准是否可以降低一些?”
杨霄挪了挪身子,答道:“标准只能提不能降,如果标准低了,今年修好明年再坏,修而坏,坏而修,所花银钱更巨。如果大人想从这修路的名堂上捞一些好处,倒可以把标准降到中等,一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修一次捞一次。”
“一里路上但凡有个坑或有个缝,这一里路全掀了重修。百姓出入方便对大人称赞不绝,朝廷觉得你有政绩说不定还会有所升迁,贩卖石材木材这些商户赚到钱了更觉得您是他们的父母。”
“谁来了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好这些参与修路或提供材料的商家是您的亲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王舒元哈哈大笑,戏谑道:“杨霄啊杨霄,你这鬼点子究竟从何处学来?若你入朝为官,恐怕比那奸臣还要狡猾三分。”
杨霄笑着回应:“若他日大人位高权重,对付奸臣之时,定要比那奸臣还要奸猾。我曾认识一位姓包的县令,他的狡诈程度,就连奸臣也要逊色。”
“哦?你还曾相识另一位县令?”王舒元饶有兴致地追问。
杨霄思索片刻,回答道:“不不不,我虽认识他,但他却并不识我。他乃是九品后补知县,而大人则是七品县令,这其中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
王舒元听到这位九品县令,愈发感兴趣,要求杨霄详细叙述。杨霄虽有些推脱,但在王舒元的坚持下,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讲述那九品县令包龙星的故事。
当故事讲完时,已是日上三竿。远处山间,炊烟袅袅。他们穿过了几座山脚,终于来到了一个依山傍水、宁静祥和的乡村——小河下村。小桥流水人家,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顿感心旷神怡。
杨霄凝视着这个乡村,心中暗自赞叹。若是在后世,这里定会被开发成度假山庄,成为人们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小河下村虽小,却有一百来户人家,房屋是土木结构,却也整洁有序,显得并不贫穷。
沿着小河往上游走去,还有两个小村落,分别叫小河上村和大河村,每村只有三十户左右。这三个村落相距不足十里路,王舒元和杨霄等人便在这小河下村停下了脚步。
村长是一位六旬老头,得知县太爷到访,他连忙带着村民们前来迎接。他吩咐几个村妇赶紧去杀几只鸡,以表达对贵客的敬意。
王舒元急忙拦住了他们,他说:“正值响午时分,各家各户想必都已到了用饭时,不必麻烦村民们额外准备饭菜。到老村长家一同就餐,多备一些饭食足矣”。
老村长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位年轻时曾为书吏、阅人无数的老者,也难以揣摩眼前的王县尊行事之独特。
杨霄见老村长反应稍显迟钝,便温和地提醒道:“老村长,您看这日头高照,大人与诸位乡亲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呢,您让大家都散了,待会吃完饭,我们大人还要巡一巡这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