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泊樵将一个中年男人扶了起来,他面色青黑,两颊凹陷,整个人瘦的只剩骷髅架子,端着药的药童很艰难才撬开他的嘴巴,一勺药汁只灌下去一小半儿。
“将他放平。”中年男人被放平在木板床上,楼向月等人全都围着他的床,等待着他的反应。
“呃~呜呜~”本来安静的男人突然开始颤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许泊樵双眉紧拧,对身边的药童说:“把金针拿过来,随时准备施针!”
“好!”药童赶紧转身去拿药箱,还没等他找到针包,木板床上的男人就翻了下来。
“呕!”男人干瘪的拳头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他从床上掉了下来,趴在地上就开始呕吐,黑红色的血块被吐了出来,散发着腥臭味。
楼向月等人都被熏的向后退,跟着许泊樵进来的一个太医突然指着地上大喊:“快看!那是什么?它还在动!”
众人随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在男人面前的呕吐物里耸动着一坨坨黑色的长条物,像是变异的毛毛虫,很是恶心。
“炭盆呢?!快,把他拖开,倒火炭!”楼向月想起了拾年的嘱咐,眼看着中年男人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上去拽着他的脚直接将人拖离了原地。
跟着他的侍卫们将炭盆抬了上来,通红的火炭倾倒在呕吐物上,那些“毛毛虫”很快就蜷缩起来被烧成了黑灰,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和焦味。
“把这里收拾干净,那些东西都弄出去埋了,埋远点儿啊!”楼向月指挥着人将地上收拾干净,男人已经被抬回木板床上。
许泊樵替他搭了脉,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怎么样了?”楼向月回来后直接问。
许泊樵冲他点点头,脸上总算有了笑容:“脉象很正常,除了有些虚弱其余没有问题,殿下的解药有用。”
这下楼向月也笑了,医署的人立刻行动起来,将剩下的汤药都给那些病人喂了下去,一时间房间里都是呕吐物和炭火烤焦物体的味道。
许泊樵带着太医一直忙到深夜,楼向月准备带着人回去跟拾年复命时被许泊樵拦住了。
“许大人还有事?”楼向月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许泊樵忙了一下午,头发丝都因为流汗黏在了脸上,很是狼狈。
“既然公主殿下有了解药,可否将方子送来医署,我们抓紧熬制出来,将兵营的那些将士们蛊毒都解了。”
本以为楼向月会立刻答应,却只见他面露难色:“许大人,不是我不给你方子,只是这药中有一味药材很是独特,只有殿下才能配制。”
许泊樵是个医痴,他听到有这样独特的药材更加要追根究底,但无论他怎么追问,楼向月都不肯再多说,只留下一句公主自有安排就慌忙离开。
楼向月刚走到军医署门口就察觉到不对,门口除了他留下的禁卫以外,还多了不少身穿铠甲的士兵,仔细看过去都是穆霄云身边的亲信。
这会儿他们都被赶在门外,紧闭的房门里隐约能听到争吵声。
“我说了不许你这么做!你是皇太女,大燕的储君,我不能让你出事!”
穆霄云的嗓门儿大,带着无尽怒意的声音穿过房门传到外面人的耳朵里。
“咳咳!”楼向月眼皮子直跳,以手抵唇大声咳嗽,里面的吵架声也停止了。
“殿下,臣楼向月特来复命!”
房间里静悄悄的,拾年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楼向月伸手推门进去,又迅速把门关上。
房间里的情形有些令人想入非非。
穆霄云穿的还是战场上那身铠甲,拾年身上罩了件宽大的披风,披风没有系上系带,它裹着拾年整个被穆霄云搂在怀里,旁边地上还散落着粉白色的外衫和染血绷带,怎么看气氛都很暧昧。
“呃~臣是不是要先出去?”楼向月觉得穆霄云的眼神像是要片了他。
拾年尴尬的推了推穆霄云,推不开:“不用,汤药都给他们喝了吗?结果如何?”
“回殿下,汤药都已经喂他们喝下,虫子都吐出来了,微臣已经命人按殿下说的销毁了。”
拾年点头,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楼向月:“太医为他们重新诊脉,除了身体虚弱,已无大碍。”
穆霄云一把抓住拾年的胳膊,披风滑落,楼向月赶紧低下头。拾年的手臂上三条狰狞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如同在美玉上留下了无法抹除的烙痕一样刺目。
“穆将军,你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蛊器,本殿要见她。”拾年的气势陡然冷厉,让穆霄云后知后觉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放下了拾年的手臂,将披风仔细的为她系好,声音也软和下来:“殿下你现在身子虚弱,需要休息,那个人暂时没醒....”
拾年却很肯定的拒绝:“她醒了。”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就是753把控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