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午的阳光晒得后背发烫,连在树下乘凉的老人这会都不见了,我有点为自己的执着感到后悔。村中房屋的布局还算整齐,农家小院一个挨着一个排成一排,再由鱼骨状的乡间小道串在一起,按理来说在这样地方找人应该不算太难。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按照齐欢说的方法找人,一边求人问事一边喊人猪大耳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我拿不定注意。突然我眼睛扫到了一个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一闪而过,那感觉就像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中突然看到有人在盯着你一样。我试图找回刚才那种感觉,但是这周围不是房子就是树,实在想不通是什么让我有那种感觉,就在我感到越来越烦躁的时候,我看到了猪大耳,他正到门口的井边打水。我能找到他不是因为他的耳朵,而是远远的就看到他和昨天穿着同样的衣服。
那种感觉是因为他吗?我不确定。
“哎大爷。”我向他打了声招呼,慢慢走上前去。我首先向他昨天来参加了我老奶奶的葬礼表示了感谢。“你老奶奶,噢你是他的孩子吗?”他问道。
“我是他的重孙。”我答道。看来昨天他并怎么注意到我。
我向他表达想要了解六奶奶的时候,他首先很是惊讶,然后领着我坐到了他的屋檐下。
“六奶奶是我院里的人,她走的时候我还去过。”他口音很重,我听着很不舒服,“我看过她的脸,那是狐怪的脸,和你老奶奶一样,是妖怪的脸。”我没有说话。
“后来我的三叔三婶子,也就是你外表公他们在第二天就死了,死的时候也都变成了妖怪脸。”传染病吗?我心想,有可能,可能是死前体内有大量病毒繁殖,有些细菌病毒繁殖会耗水。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细菌病毒层面的东西,真的能耗水消耗到那种程度吗,显然有点难。然而如果真的是出现了新传染病的话,国家层面的防疫部都会牵扯进来吧,一个边陲的山村出现了全新症状的感染病,这概率也太低了吧。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惊动了老天爷,老天爷暴怒劈死了狐妖,神子一家带人去山上敲碎了供奉狐仙的石像,村里的一些老人整整三天的祭拜才平息了老天爷的怒火。”
我显然有些不信,他后来又讲到了黄泉人讲到了地府什么的,但其实我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
下午我回到奶奶家进了屋门就看到齐欢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回来了又要拉着我去镇上打台球,我心里暗骂这个时候怎么又不说着急收拾东西的话了。不过我属实没有精力陪他去打台球了,我承认我是个胆小的人,或者说是个不够沉稳的人。昨天的事让我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的我只想休息休息。
等我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走出房间,齐欢已经不在客厅了,但是电视还开着,没想到在这么吵的电视旁我居然能睡着。我随手关上了电视,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家里一直没开灯,我接着向外走,只见街道两边黑压压的全是人。我看到了齐欢,他的大背头发型在这种远远只能看到头的情况下识别度很高。
“怎么了?”我走到他的身旁问道。
“村里死人了。”他小声说道。
“这不正常吗?”要知道这个村庄少说也有一千户人家,隔三岔五村里便有老人的。
“这次不一样。”他一改往日的调皮,我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好这时有三辆警车闪着灯从我面前驶离了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