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满！过来帮我抄这个！”

是巴塘少爷又在呼唤林夕了。

“几个月不见，你头发怎么长这么多！真是看着就叫人头疼！”巴塘少爷眯起豆豆眼，隔着光线看着姗姗来迟的林夕。

不知道为什么，林夕每次看着巴塘少爷黄豆大小的眼睛，莫名觉得很亲切。

林夕过来听巴塘少爷的安排，安安分分抄写起来。

巴塘少爷上学不用心。

刚开始是不听课不做作业睡大觉，后面觉得无聊，就拿着美味可口的食物挑逗其他认真听课的同学；下课后就和狐朋狗友商量调戏班里少数的几个女同学，甚至连学校聘请来到外地女老师也在他们手中遭过秧。

“巴塘少爷已经多次因为作业被罗尔小镇上的'罗尔弟子高等教育中心'被校领导批评了。”这兴许还算是一个体面的借口。

哈德夫人会说，“这是什么破学校，就因为我的孩子不写作业，就让他滚出教室？我的巴塘是觉得作业简单不想写，这些无用的东西废他脑子了！他们不体谅我的巴塘，还这样无礼对我巴塘，居然公然从课堂赶出他，这得多伤他的自尊心！不让他接受教育，又伤害他的心，我看那群恶毒的老师就是嫉妒巴塘的才华，想为难他！我看他们是不想开学校了！”

哈德夫人总是这么越说越气起来。

林夕还挺喜欢这份抄写工作，像画画似的，只是有的时候同一个东西要画十遍。

好吧，林夕大概知道这是文字。

不过是写这里的文字，就像画画一样。画一条华丽的线——拉出一条弧，打几个圈，几个勾，再系个蝴蝶结。

柏雾的人们从小就学了两种语言，一种独属于他们的吉利丁语，一种是世界通行的世语。

记得很小的时候，帽子大叔讲过，世界在磁场大乱时，大部分低水平地带被海水淹没，让陆地面积大量减缩，所以为了人类更好未来，所有的国家在2351年被收统。

小小又好奇的林夕着急问为什么，帽子大叔说这一种来自外太空的神秘力量。

一个的神秘力量，就足以让人类整个颠覆。林夕想。

自此快十年，为了让人类更方便，所有的语言几乎完全得到统一——只有极少数有钱人才能有闲情，进高级的机器里体验过去的文明和多样化语言，其他人就只用知道怎么生存即可。

那些抄写的文字，对照下面世语的翻译，大概是歌颂一些柏雾历史的诗歌。

最开始一句标黑了：

［仅以此书敬我亲爱的柏雾，那个屹立于世界的伟大雾色王城。］

柏雾完全拥有自己独立的一套统治系统。

世界统一时，最后一个领导福特伽，所领导的柏雾也是最后一个反对的。

他个好的领袖，至少对于他所管理的柏雾是这样的。

福特伽能甚至在陷入异种侵入，外界隔绝，经济大幅度下降危机时用政策捞回来，让这么个贫瘠充满疫病的地带还能活着。

福特伽让这个雾色王城体面地走下历史舞台。

但走下神坛的本身就是体面。

他所领导的雾色王城最后一个独立是辉煌文明。

紧接着，就是战神卡利斯。

书里印着一张蒙面将军的模样旁白镌写了一些小字。

“你杀不死我。”

林夕足足愣了三秒。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语言翻译错了……

紧随的是，几句打仗时记录的话语。

“他很厉害，也很聪明。但他攻打的是柏雾。”

“一个强大且拥有坚定理想的败者，任值得我们尊敬。”

“敬人民。”

“……”林夕手停顿了，开始好奇，这两种话语似乎交织着一种矛盾。

所以，这是一个人吗？

应该是的。只不过是一个矛盾的人。之前那个陆今也是这样的。

对于矛盾交织的东西，林夕似乎天生就喜欢，想知道，想解开。

“别给我浪费时间！”巴塘少爷一把夺过书向后急躁地翻，“我说了不是这里，卡利斯这里的有人抄了，你抄后面的！”

啪的一声，书本又重新瘫在林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