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面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是……凌青让奴婢这么叫他的……”
苏夜弦忍不住笑出来:“以后有时间多跟他聊聊,别整天守着我,我自己可以管好自己。”
“奴婢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宁竹一脸不解:“他眼中只有殿下,奴婢眼中只有小姐,会把天聊死的。”
这小丫头学她说话倒是学得快,连“会把天聊死”竟然都用上了。
苏夜弦笑道:“依我看,凌青眼中除了君慕宸,还有你呢。”
宁竹“哼”了一声,不满道:“他就是觉得奴婢在小姐身边会妨碍殿下和小姐,老是把奴婢拖开,讨厌死了。”
“你可真是木头脑袋。”苏夜弦也懒得多说,总有一天宁竹这榆木脑袋会开窍的。
凌青呀凌青,谁让你看上了一个呆萌小妹子,同志仍需努力啊。
某人在说别人木头脑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否反省了一下自己。
“凌青今天跟君慕宸是一同去的,他知不知道宫里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苏夜弦问。
说到此事,宁竹显然一脸愁容:“奴婢倒真的问了,奴婢知道小姐一定想知道的,凌青说,今日皇上召见殿下,是因为丞相大人,说是殿下昨日接了楚小姐的绣球,又收了楚小姐的定情丝帕,许多人都看见了,可殿下却不肯迎娶楚小姐,丞相大人觉得失了颜面,请皇上拿个主意。”
苏夜弦面上的笑容敛了去。
没想到楚怀远奈何不了君慕宸,竟然直接请皇上出面。
都怪她,好好的,去看什么抛绣球。
这下倒真给君慕宸惹了个大麻烦。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其实对君慕宸而言,这件事极好解决,他完全无需如此烦恼。
他只要娶了楚如兮就行了。
楚怀远身居高位,与她父亲苏蓝萧分庭抗礼,若哪个皇子娶了他的女儿,自然是如虎添翼。
君慕宸如今已娶了她,若再娶了楚如兮,那朝堂之上两股大势力便都在他手中了,换了谁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君慕宸为何要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好事呢?
“昨天,君慕宸明明没有接那绣球,是楚如兮非要砸到他,也没有要收那条丝帕,是楚怀远非要硬塞给他的,他怎能这样颠倒是非,强人所难?”苏夜弦心中气愤,到底也是因她才惹来这不必要的大麻烦。
只听宁竹愤愤道:“楚丞相一向跋扈,自然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就连皇上也要让着他三分,当今朝堂,也唯有大将军敢公然与他抗衡,小姐你是不知道,他在外总装做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骗了云影众多百姓,还以为他是什么好官清官,私底下却是做尽了坏事。”
“我倒不知他是这样的人。”苏夜弦越发后悔自己昨天的行为,若是不去看那什么鬼绣球,哪来今天这事:“这么看来,楚怀远是非要让君慕宸娶了他女儿才肯罢休了。”
“小姐猜对了。”宁竹满脸愁容道:“凌青说,今日殿下去见皇上时,丞相也在御书房,说是皇上要殿下好好想清楚方可离开,之后殿下便一个人在御书房待了好几个时辰。”
“我就说呢,他怎么去了那么久。”连苏夜弦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叹息了一声。
她心里竟莫名觉得有些烦闷,又似乎有些说不出的空落:“他应该是想清楚了,否则只怕皇上不会放他回来的。”
宁竹见她神情荒凉,心中越发担忧起来:“小姐,若是殿下非娶楚小姐不可……”
“娶就娶呗,反正他当初也不是真心要娶我的,他是皇子,是王爷,只要他乐意,还不是娶谁都行,想娶多少都行。”苏夜弦若无其事的说着。
可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她陌生得很的奇怪滋味在她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来?
让她觉得那么难受?
难道是因为,这君慕宸本不想要的姻缘,都是因她的莽撞而惹来的麻烦,所以她觉得内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