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宿舍后的季凡歌绷紧的神经算是松了一些，刚刚的记忆也趁着这个间隙回炉。他闭上眼睛也无可避免的浮现管道内的场景，仿佛鼻腔里还充斥着那股恶臭。

她猛地冲向洗手间，抱住马桶埋头呕吐。呕吐的味道混合着还未完全干透的血腥味，进一步的刺激了她的嗅觉。

唐辰端着水杯，担忧地轻拍她的背。一点也没有嫌弃这令人作呕的味道。季凡歌吐到最后只能向外呕出一些酸水。唐辰将水杯递在季凡歌的嘴边，轻声安抚着，扶着她一点一点将水喂进季凡歌的嘴。

“已经出来了哦，没事的，没事的。”

季凡歌鼓动嘴巴漱了漱口，盈满眼眶的泪水滑下，混合着脸上干涸的呕吐物和血迹，落在了本就脏乱的衣服上。

唐辰轻轻地抚上她的领口，按压着纽扣解开。

“洗漱一下吧，你早晚需要习惯这些。”

说罢，唐辰收回了手，走到洗手台边冲掉手上沾染的血渍，走出洗手间。留季凡歌还呆坐在马桶边的地上。

门外江淑静和陆佳巡逻回来，脸色没有比唐辰好到哪里去。唐辰简略地描述了一下在此期间发生的事情，陆佳在一旁拿着纸笔记录下来。

江淑静整理了下词措，讲述着她们经历。

最开始前台的工作比他们想象的轻松，仅仅只是应付客人。除了那个黑衣女人一直端着水杯走来走去以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那个黑衣女子倒也好应付，只要拒绝也不会强迫什么。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预示着，灾难即将到来。

穿着动漫服装的男人领着一群小孩，向电影院走来。

陆佳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让江淑静通知总经理。她则喊住那个男人，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拖延时间。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周旋，一边观察着男人的行为，和一旁的小孩子。

那些小孩眼神空洞，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丝意识，走路像是被提线拉扯着前行。而男人面对问题一声不吭，只是简单地点头摇头。

忽然垃圾房方向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男人直接忽略了陆佳，带领着小孩们快步走向垃圾间。

此时江淑静和经理快速地跑来。经理赶在他们进入垃圾房之前拦住了男人，拽过他的衣领，将其拖进了垃圾房。

随着垃圾房内金属撞击的声音，还有肉体互搏的沉闷响声，小孩子们脸上浮现了挣扎与痛苦像是手脚被丝线紧紧勒住，而被强行扯开的样子。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小沙沙声响起，孩子们像断线的木偶，猛然摔坐在地上，手上颈部都留下了细线勒成的紫红伤痕。

江淑静连忙招呼陆佳一起把小孩搬到电影院大厅的休息室。孩子们渐渐恢复了意识，从混沌中苏醒。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们止不住的大声哭号。

陆佳忧心经理那边的情况，留江淑静安抚这些孩童，自己前去垃圾房旁等候。

大约20分钟出头的时候，垃圾门轰的被推开，血腥味蔓延开来。经理从血雾中缓慢走出，又重重关上了门。经理的衣服被撕成了长条，伤口透过衣服不停地向外渗出鲜血。他让陆佳去他办公室帮助他包扎伤口。

陆佳抓住这个时机，收集办公室内的线索。经理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副全家福，这个相片倒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在全家福的最中间是一个被簇拥着笑颜灿烂的小男孩，这个男孩看起来和经理很像。她不知道就是经理的孩子，或者说就是经理的小时候。

这个相框的旁边，是一座假山，是一座粉碎的，早已分崩离析的假山。

经理注意到陆佳的目光，让她停下手中的活，说道：“那里是我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