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来到了晏洲去文华殿读书的日子。
晏洲没什么反应,不过是按照文华殿开课的时辰提早了一些时间起床罢了,此刻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往日沉稳无波的先生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不过这无奈中掺杂了几分笑意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先生,好了,该带的东西侍女早就准备好了,您昨晚也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今天不用再检查了吧。”
“你不懂,如果缺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先生,这里是皇宫,我是皇子,即便是缺了什么东西让人送来便是,难道文华殿的先生们还能打我们不成?......我怎么感觉您有点紧张啊!”
陆行止:“......”这么明显吗?
总有种害怕自家孩子去了学校,但因为学习不好被叫家长的恐惧感,但他可不能承认。
“完全没有。”
晏洲怀疑的看了先生一眼,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好吧,没有便没有吧,不过若是先生再不把东西给我,我可就要迟到了!”
“哦哦哦,给你给你,快走吧,好好学习,上课别睡觉,别走神啊!”
晏洲摆摆手,“知道啦!”拉开房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候在一旁的吉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行止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总有种离了孩子的家长心态。
果然当了家长才知道,哪里是孩子离不开家长,分明是家长离不开孩子。
文华殿内,因为晏洲与晏方身份最为贵重,所以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两个座位。
一左一右,挨的极近。
晏洲到时,晏方还未到,只一些重臣之子或者皇亲国戚家的孩子零零散散的坐在后面座位上。
见他来了,也只扫了一眼,便又凑在一起嘀咕。
文华殿内不论身份,不用行礼,这是大晏国圣祖爷立的规矩,就是怕皇室之子仗势欺人,丢了修习学问的纯粹。
晏洲也不在意,在文华殿内侍的带领下寻到自己座位,让吉心将东西放下后便离开,屋外自有随侍或陪读待的屋子。
大晏国自建国以来,便很重视教育,对这些皇亲国戚之子及重臣之子的教育更是严苛。
早上7点到下午1点是文化课学习时间,中间留一个小时吃饭,下午两点到五点则是君子六艺中乐、射、御及武功的学习时间,以武为主,其他为辅;在此之后,众学子们便可回家,但晚间还需自己完成先生所留课业,可以说非常辛苦。
晏方就是在这样的时间安排下,自五岁开始,学习了整整十二年,以十七岁的高龄成功留级,因此他着实恼得很。
今早更是听闻晏骆已经被父皇安排在吏部任职了,还让他参与今年春闱一事,那不是摆明了让他培养亲信吗?
父皇就是偏心!只因为给晏洲送书这区区小事,就下令禁足了他三个月,要不是今日文华殿复课,只怕他现在还出不来呢。
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他大晏国尊贵无比的大皇子,可不是大受气包!
所以等他到了文华殿,看见坐在他身旁的晏洲,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闭门反思,他也终于醒悟过来一件事,那就是!他干嘛非要自己上!
今日,他便让晏洲看看,这文华殿到底是谁的地盘,毕竟这十二年他可也不是白待的。
晏洲感受到身边之人喷火的眼神和身后嘀嘀咕咕的不怀好意,嘴角轻扬,也不理会,只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自己带来的文房四宝。
待一切收拾妥当,今日负责授课的先生也到了。
先生李重心,是大晏建国以来,唯一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还是当今圣上的父皇当年放下身段三番两次所求,且先生志不在朝堂,才同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