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张秋泉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张秋泉配上了一个固定在肩头的大型手电筒,白光能照出两百米,不大的洞道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三叔双手倒背跟在后面,脚步轻的听不到声音。
盘坐在知云洞口的我,在小蜘蛛的监视下感觉有人又来了,心中开始很兴奋,后来察觉到只是来了两个人,体内的傀儡虫疑惑起来,站起身等候他俩到来。
洞道中间位置有些地方坍塌的缘故,三叔和张秋泉走的慢了些,一刻钟才到入村的洞口处,到了洞口发现我正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们,张秋泉停下脚步让出位置不敢上前了。
三叔何许人也,经历过二十年浩劫的人,一般的诡异怪事压根不放在眼里,我这个大侄子作妖他就更没当回事了。
三叔迈步掠过张秋泉,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血红的双眼只几秒钟,便知道了缘由,原来我是被傀儡虫控制了心神,失去了理智。
我虽然恢复了一点心智,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控制大部分身体的还是傀儡虫,见他不惧不怕不退缩,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刚龇牙咧嘴挥舞双手,就被三叔狠狠抽了一个嘴巴子。
三叔和其他两位叔叔不一样,二叔在衙门里做官,性格早就成熟稳重,耐心可靠了,一举一动都透着规矩二字,我平时比较听二叔的话,他说什么我信什么。四叔性格开朗,和金子一样,亦正亦邪,性格迥异,喜欢到处结交朋友,黑白两道都混的好。从小到到大和四叔接触的最多,尤其是他留了两撇小胡子在相貌上很像陈勋奇,一看就像个容易亲近的人,让我最喜欢四叔。
至于三叔吗,我最惧怕他,不是他平时喜欢板着脸,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是因为三叔长得和我父亲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从我记事起父亲的印象就是病病殃殃的,但是他对我管教十分严格,从站姿、坐姿、行礼上要我处处讲规矩,还让我不得结交奸邪,不许为非作歹,不能吸烟熏酒,不可说谎骗人……
小的时候我不明白,一个底层中的底层,天天被人欺侮,讲那么多规矩干嘛,活的自在潇洒一些不行吗?不行,只要我做的有一点不好,父亲便用胳膊粗的竹干狠狠抽我,我也是拧脾气,竹干抽断我也不服不哭不道歉,再大一点后,犯了错,竹干就变成了铁棍,每一棍都能在背上留下深深的红印。
在身体上我没服过,但是在精神上我还真害怕父亲,所以父亲去世以后,每每见到三叔,心里总会咯噔一下,尤其是三叔不由得瞪我一眼后,我总觉是父亲现身了,要来抽打一样。
在知云洞洞口突然看到三叔,我那一丝丝的心智还真有些恐惧感,傀儡虫刚要控制我的身体要动手的时候,三叔见状,不由分说,倒背的右手“呼”一下子就给我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抽的呀,太有劲道了。
抽的我左脸瞬间能肿起一片,当场高举着双手不敢动弹了。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他娘的敢打你三叔!”三叔厚重地怒喝声震耳欲聋,震的我的脑子嗡嗡的,当时所有心智都回归了身体。
举着双手清醒起来的我,血红的双眼渐渐退去,慢慢恢复了灰黑色,眨了眨眼睛,放下手臂顿挫喊了声“三…叔”。
“知道我是你三叔了?”三叔又喝道。
“您,您—怎么——来了?”我不解。
“再不来,我看你都要上天了。”三叔语气有些缓和,“好好待在这里,想想你来滇南为了什么?”
说完,三叔转身向出村子的洞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