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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这瓣橘,别硬搁那儿装蒜

这一肘,爆发时快如闪电!别说是那位胖阿姨了,即便是周围看戏的“猴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那位胖阿姨已经躺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哀嚎……但这非但没有唤醒那野兽面具下的人性,反而令其兽性更加澎湃,现场气氛更加沸腾。

吹口哨的,拱火的,压注的(这个就有点夸张了)使劲喊加油的……充分体现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逼精神。

而原本应该在风暴正中心的晓晓妈妈早已护着晓晓消失不见。

没人知道他娘俩去哪儿了,除了……一直在角落里的节雨宸。

现场越来越激烈,越来越不可控……

“我靠!臭婊子!你是真敢打呀!真拿老子当出气筒了!”一脚一脚又一脚。(作者在反讽社会现实,并非低俗的骂人,请审核员谨慎斟辨,毕竟我国的语言艺术,并不只体现于白话、文言文中。艺术起源于生活,生活承源于底层人民的情感总结。)

原本在周围看戏的,本就不只有三、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妈,还有一些年轻孩子,他们看着,这个爱慕虚荣的大妈,为了给自己争那所谓莫须有的面子,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出气口,这让他们想起他们自己那个成绩只跟好的比,条件只跟差的比的父母……

这使他们愤怒!这使他们压抑!但受过教育的他们,同样也被道德束缚着,他们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制止,直到那个本被压制着的小胖墩儿,反手为攻时!他们只觉得,胸中的闷气一瞬间全部爆发——“啊啊啊∽出……出来了∽太爽啦!!”

“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母亲!”随着第一声破开粉笔所画的牢笼,一种名为亢奋的情绪,在这群少年少女的心中点燃。

“孩子凭什么天生就要听父母的?难道即使父母要杀死我们?我们也应该照做?”

“好样的!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他们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着至高点,此刻他们只觉得自己便是那正义的使者……

小胖墩儿,一开始可能还有些愧疚之感,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非正义,但是如果不打自己的面子就过不去,所以打的不是很重,“我看你是真没见过黑社会!看我!回首……掏∽”又是一记窝心拳,但后来周围热烈的情绪逐渐将其洗脑,逐渐的他也开始感觉自己是正义的批判者,并从潜意识欺骗自己——我没错!

打的也越来越重,他感觉自己站在了聚光灯底下,他便是这个世间的主角,打的同时还不忘拽两句网络热梗,他觉得自己很帅。

脚下的大妈逐渐没了生息(啊∽打错了,应该是“声息”不过没关系,不影响一个意思),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些脑子暂时还比较清醒的,显然看出了这一点,开始略有些恐慌。

“轻……轻点儿!不……不是轻点儿!是别打别……别打了!要把人打死了!”这句话,就像一针冷却剂一样,原本嘈杂的人群忽然小了很多……

可惜的是,小胖墩儿没注意到……

“哈哈哈!皮实!死不了……”

循环,也可以叫因果报应吧……开始了。

节雨宸闭上了眼睛,他早已看不下去,缓缓起身,怀里抱着那个略破旧而又整洁的蛋糕盒,逆着人流向后走去。

(你问既然他早已看不下去为什么不早点走?

那是因为,他的心,从生下来就是空洞的……他原本想要走上前去制止,但几乎整个博学馆外厅的人全部聚集在了这里,他过不去,而且,当他看见几个拿着小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冲过去时,他就知道这里不会出现人命了)

逆流而上的锦鲤,总是显眼的……

虽然感到很悲伤,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思维再一次得到了升华。

两种家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不同的眼界,不同的趣味,不同的教育,不同的衣冠,不同的收入水平,甚至是不同的爱……

家是“小般”的第一座也是最后一座可以真正寄托心灵的港湾,它可以是简陋的,也可以是金碧辉煌的,但必须是温暖的……

——《【世之行鉴独观录】》节雨宸

当然这是后来出现在里面的,但现在确实是节雨心中所想。

那……我的家呢?

走着走着,节雨眼眶逐渐被悲伤的泪水浸满,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因为他早已认识到并正视了他自己的软弱,与自己的过去达成了和解……

虽然他也曾试着改变……

苦水偏锋困白杨,道尽风雨作忧伤。

善良何须悦顽劣,言之圣母笑藏刀。

人生不甚戏一场,无愧身心走风霜。

是啊,人生不过是一场戏,如果为了迎合他人,从而使劲扭转自己原本的颜色,那最后的结果只能变成黑的,那只会让自己伤的更深,然后变成他人施展才华的NPC。

所以自己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儿就好了,接受自己的软弱,拥抱自己的愚蠢,然后……尽情舞蹈!即使粉身碎骨,即便为世间所不容……我都是自己的角儿!自己舞台中的角儿!

这是节雨宸五岁时悟出的道理,也是节雨灵魂的第一次升华。

而在那之前……他有一个外号《虚虚伪伪的白面鬼》,那时的他每天活在痛苦之中,同学们的疏远,老师亲戚的冷嘲热讽……直到有一天,那个他常常主动帮助的门卫刘爷爷对他说出了一段话……

“节雨小子啊……你是个极其善良的孩子,你并不虚伪……你刘爷爷文化不高,说话也直,整不出来什么深奥牛逼、一听就能让人拉史通畅到想起飞的话,也只能凭这60年人生经验,教你两句儿……

这人世间哪……几乎所有的道理都是屁话!什么学海无涯啊;只要努力就有收获啊;要做外向的人,阳光的人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啊。都TM是彻头彻尾的屁话!当然……说到这里,你可能要反驳我一下子……

哎!哎!我就是说说!你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

咳咳!我也确实说不过你们年轻人,毕竟新时代新思想嘛——要做积极向上的年轻人∽要做努力刻苦的年轻人∽要做尊老爱幼的年轻人∽你们这代人的“传统美德”可真多……

但这些只能骗骗你同龄的小屁孩儿……”

节雨宸至今也忘不了,那日刘爷爷深邃而又浑浊的眼神。

“毕竟……你的灵魂,可是走在了岁月的前面啊……算了,多说无益,你只要记住——《你这瓣橘,别硬搁那儿装蒜》就好了。你的善良从来不是负担,而是你区别于其他人的标签……这在某种时刻能帮助我更快的找到你……”虽然最后一句话不明不白,但还是谢谢刘老爷子了……

那年,就在此之一瞬,节雨宸忽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又长大了几岁。

他想通了很多事,解开了很多以前根本不敢触碰的心结,在门卫刘爷爷慈爱的目光下,嘴角逐渐弯成月牙,眼睛微闭(这在动漫里,是一个人向另一个人完全放下戒备的笑容,也可以理解是女主角释怀的笑容)向他所敬爱的老人露出了诚挚且心怀感激的微笑。

“真的……非常感谢您!”节雨宸立即90度弯腰,但正当他还没有弯下去一半的时候,肩膀被一只强而有力但苍老大手按住了。

“行了行了!咱们国家不兴这个……又是在哪个动漫里学的?”

————————

节雨日常生活中并没有朋友,无论回家……不,不应该说是家……无论是回房间,还是在学校,都是被世界孤立的那个,所以无聊的时候只能看动漫,而且他喜欢看动漫,可他的房间里并没有电视,也买不起电视。

但碰巧的是,刘老爷子也喜欢看动漫,而且就在他的保安亭里,就有一台电视,还是液晶电视!更而且的是!竟然还有VIP!这就导致,每次跟刘老爷子聊天时,都有意无意的拖延时间,当时还被刘老爷子严肃的逮住询问目的,哈哈,最后弄清年仅4岁半的小节雨,只是想多看一会儿动漫时,刘老爷子那是哭笑不得。但还是很大方的摸着节雨的头说

“哈哈哈,下一次不要再偷偷看了!(节雨有些失落:还是给别人添了麻烦嘛?)以后你放学就来找刘爷爷!咱爷俩一起看!”听到这句话时,原本失落的小节雨脸上先是疑惑?然后不可思议!之后又有些纠结……后再次不可思议!最后,无数的金色光芒从淡灰色瞳孔中爆射出来!兴奋到手舞足蹈……

————————

嘿嘿……节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从自己第3次帮助了这个老人,他就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

自那一天开始,节雨开始接受过去那个不完美的自己,那个整天担惊受怕,努力迎合别人的自己。

既然自己内心深处那“虚伪”般的善良改变不了,那就不改了!

既然自己因为拥有与他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和行为而不受他人待见,那便让他们不待见去吧!

因为我的路就在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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