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的突然暴走了。
外加砸在脸上的画纸,直接把君乐吓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母扑了过来。
萧怀瑾眼疾手快,一把将萧母抱住,语气极尽温柔的安抚着:“母亲,没事的,没事。”
“萧怀瑾!孽障!你如此不孝不义,我要你不得好死!”
萧母在萧怀瑾的怀中不断挣扎着,又是撕咬又是捶打,口中不断咒骂。
但萧怀瑾,没有放开她,也没有躲开她,只是面无表情。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孽障!你为何不去死!”
君乐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
听见这尖锐的嘶吼声,她才意识到,原来先前在房间里听到的叫骂,都是萧妈妈发出来的……
萧怀瑾?是萧姐姐的兄弟吗?为啥萧妈妈这么恨自己的儿子?
恨到,希望对方死……
亲眼看见一个美如画的女人突然发狂,五官扭曲狰狞……
这对君乐来说冲击太大了,震惊到一动不敢动。
萧母折腾了很久,直到最后脱力晕了过去,仆妇才终于能将人接过去,一边赔罪一边把萧母带去了更深处的房间里。
……
现场一片死寂。
萧怀瑾伫立在原地,鬓发因为刚才的事,从耳边垂落挡在脸侧,让君乐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隔了半晌,萧怀瑾才绵长的呼出一口气,蹲下/身去将地上的画稿一一捡起。
待看清了那些画,他才明白为何母亲会突然发作。
这些画,虽然都没有具体的五官,但或坐或立,或侧身或垂首,一静一动,从姿态到气韵……
分明就是他萧怀瑾。
这样细微地刻画,是哪怕没有脸,也能让最亲密的人认出来的。
母亲认不出他,可却认得这些画。
萧怀瑾薄凉的勾了勾唇。
突然,旁边的人颤颤巍巍的伸手过来,将他一侧的鬓发挽在耳后。
是君乐。
她眉间眼底,满满都是心疼,嗫嚅的说:“对不起。”
君乐并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是想安慰萧姐姐。
可她什么也不清楚,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了。
她只能习惯性的责怪自己:因为她画的画,让萧妈妈发病了。
在三次元里从来不凑热闹不吃瓜的君乐,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人的冲动。
这样至少,她能给萧姐姐提供一点点的慰藉。
萧怀瑾眼神淡漠地看着她,唇角微扬:“你没做错什么。”
“……”
视线一转,萧怀瑾又看向那些画,轻飘飘地夸赞道:“你画得很好。”
这显然不是一句单纯的夸奖。
萧怀瑾撑着膝盖站起来,将画纸递给君乐,温吞地说:“再耽搁天就黑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君乐跟着起身,张着嘴欲言又止。
她好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姐姐表现得那样淡然,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君乐看着“她”,分明就觉得萧姐姐整个人都累到不行了。
从刚才开始,萧姐姐的目光就也是那样空洞和麻木。
和萧妈妈那病态的眼神不一样,就好像,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抱希望了……
萧怀瑾先一步的往院门走去,君乐脑子里又慌又乱。
眼看着他那高挑颀长的背影越走越远,手里的画稿也越抓越紧——
“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