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亭台中,更衣后的宋润之,穿着一件黑色的里衣,散着发髻,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发梢微湿。
他坐在兰凳上发呆,搭在阑干外的手上,抓着一沓带着折痕的画纸。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
是宋佩之。
他也是才洗漱过,穿着白色里衣,很放松的披着长发,身上松松垮垮的挂了一件外袍。
他走进凉亭,坐在了另一边的兰凳上,整理着衣摆道:“你喜欢这个小妹。”
宋润之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说:“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的。”
宋佩之笑吟吟地摇头:“就是因为我了解你是什么人,才确认你喜欢小妹。”
“……”
“以你的性子,若是不接受她,是万不可能替她找理由入府的。”
宋润之没再解释,沉默不语。
宋佩之也将一只手搭在阑干上,相同的两张脸做着同样的动作,仿佛照镜子一般。
他说:“能让你和大姐都接纳她,想必,这个小妹的人品才智一定是极好的。”
“哼。”宋润之哼笑一声:“能有什么人品才智?不过是个傻乎乎的鹌鹑罢了。”
宋润之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小妹”这个说法,也就是再一次默认了宋佩之的说法。
“你们都在这儿?”
今晚的水榭异常热闹,宋玄之也来了。
他蹦跶着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宋润之身边问他:“三哥,你和二哥聊什么呢?”
宋润之和宋佩之相视一眼,后者眼神无奈,前者眼神想作怪。
宋润之没拆穿自家老四认错了人,笑得慈眉善目的说:“知道我们在聊天还凑过来。”
宋玄之瘪瘪嘴:“我都多久没见你了,你一回来就拉着二哥说话,也没说找我呢。”
“我正在看小妹给你画的画。”宋润之收回了搭在外面的手,把画稿递给他:“原来小妹会画画的。”
“原来在你这里!”宋玄之急忙拿过来清点数量,一边道:“我说怎么我帮她打包的时候没找到呢。”
宋润之笑弯了眼,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支着下巴问:“可是,我怎么看不懂这画的是什么呢?”
是,他宋润之看不懂很丢脸,但装成宋佩之来问,丢的就不是他的脸。
宋玄之一脸诧异:“看不懂?我觉得挺好看懂的啊,你看,这是我去找那个掌门挑战前的内容,这个格子里的枯叶是指季节,这个格子里走路的脚是表示我心情沉重。”
“这样啊……”
宋玄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贼眉鼠眼的瞅了对面的宋佩之一眼,凑近了宋润之的耳朵说:“三哥,我再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他一边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皱皱巴巴的画纸来,遮遮掩掩的给宋润之看,耳语道——
“你看,那丫头还悄悄把二哥画死了,哈哈哈哈!你看这儿你看这儿,简直死相凄惨!”
“……”
“你可别跟二哥说啊,他对那丫头这么好,要是知道自己被画死了,得多伤心。”
宋润之看着画里的自己被揍得面目全非,口吐鲜血的样子,画外的脸色逐渐难看。
他咬牙切齿的扯出一个笑来:“好,画得真好。”同时一把将画纸揉成了一团。
“哎哎哎!”宋玄之着急忙慌的去抢过来:“别啊,我还得用这个去威胁她给我画画呢!”
看戏的宋佩之总算是看够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老四,这么久不见,你还是没个正形,驭火术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