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壮硕肌肉将深蓝色道袍撑起来的魁梧健壮身影高声笑着。

愉快，愉快，愉快。

有多久了？有多长时间没有能够体会到这等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道人不清楚。

仅仅记得，自从某个时刻开始，就连去和同样练习武艺的人切磋交流都基本成了奢望。

即便是面对流氓小偷，即便算得上通常意义上的行侠仗义，出手之时也需要束手束脚。

更何况，是在自己真正成为了超越凡人的存在之后，更是从来都没有体验到这等放开手脚酣畅淋漓战斗的感觉——至少在他的记忆中是如此。

拳头。

踢击。

肘击。

头顶。

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化作了致命的利器，每次攻击都能够轻易地击碎钢铁，都足以将人类的科技造就的最为坚硬的材料无情蹂躏。

“来，来来来！久违的能够活动筋骨的时机，可别让我失望啊！”

“......”对此，陆恒沉默着并未说话，但是嘴角偶尔出现的弧度能够体现出他此时的愉悦情感。

即便能够感受到浑身传来的剧痛，即便各处肌体都在因为不堪重负而呻吟，纵然精神因为接连不断的死亡而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重担。

但是唯独此刻，为了击败眼前的敌人而倾尽所有的体验，无论如何都令人难以抑制沸腾的热血。

没错，就是这样。

一次不行那边两次，十次不行那便百次。

倒下了就重新站起来——陆恒毫无疑问是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

失败，毕竟是成功之母嘛。

虽然失败作为成功的母亲很容易难产就是了。

但是，陆恒不会对此感到畏惧。

每次的死亡都如同重锤般轰然击中他的魂灵，让他的精神不住地摇曳着，他所需承受的负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每次迎接敌人的攻击的时候，每次身体因为过度使用而不堪重负的时候，痛苦就如同火焰般令人发出源于心灵的哀嚎。

但是......

他在痛苦着的同时，也在享受着这等痛苦的熬炼。

烈火捶打，百炼成钢。

换而言之，倘若无法成为真正的钢，那么便就此报废。

倘若连这等最为基础的觉悟也不具备，那么是没有资格变强的。

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挥动了多少次拳头。

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究竟是徒手还是握着武器。

不管是百次还是千次，哪怕是手臂整根消失也无所谓，哪怕是躯体彻底崩溃也无所谓。

对于已经选定了的敌人，无论如何都要取得胜利，无论如何都要将其彻底化作齑粉。

对此，绝对不会有丝毫踌躇。

所以，将自己的每滴血液都燃烧起来，让身体中的每一颗细胞狂奔，让自己的灵魂都回应着此时的心情而沸腾。

拳脚和剑刃的奔流宛若瀑布，每一击都足以让河流断开。

以刹那为单位打破着过去最高的速度与力量，原本就足够可怖的攻势依然激增直上。

能够确信，自己每次死亡后再度归来都和此前的自己处于不同的境界，而迄今为此又经历了多少次死亡也是难以数清。

不仅仅是攻击的力度，武艺、咒式、战法、用于战斗的思考与技术也以相同的趋势增长，被锤打磨炼着。

这大概能够称作是堵上生命的修行。

人体的构造、肌肉的松紧，在战斗的时候无需思考就已然将这些要素把握。

视线、呼吸、从简洁合理的身法下朝向要害予以攻击。

如今的陆恒所展现的，是唯有从修罗死境归来者才能够具备的杀戮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