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峰像突然活了过来,开始翻找医疗包。松开手,往伤口又倒了一包止血粉,然后又塞了一把止血海绵,再把扎带系紧。这回他没有出声,反倒是憋着一股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他转身开始查看车上剩余的武器物资。这辆车是抢的,后面散落着各种武器装备,显得十分杂乱。罗峰转移到后排,推开后座上一具敌军尸体,我知道他已经开始谋划属于他的复仇计划!
在一个弯道后还处于狭窄的路面上,中间位置正躺着一具手被反捆嘴被堵着后背朝后卷曲着的一个人,他的衣服松散着,看服饰,就知道是他们自己的人。而在前面一百米不到的地方有一个三岔路口,正停着一辆满是弹孔,车头撞瘪,车大灯变形,斜照射着地面,发动机仓冒着烟的汽车,它左后门打开着,前驾驶车窗玻璃碎渣上好像还趴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随着车祸自动触发的警告示廓灯闪烁,忽明忽暗。
没多久,后方出现一队疾驰的车辆,转弯出来的车灯照亮了这条道路。同时头车也发现了前面的异常,急忙刹车。因为他们追的很急,又处于转弯的路面,后车根本没有办法发现前车的急刹,导致后车连续的追尾,好几辆车首尾相连撞在一起。而此时被我们部署在道路旁边的定向雷正被设定在磁性触发的状态,多辆首尾相连的车体直接触发了地雷磁感引信。
接连触发的地雷直接把前面还来不及反应的车辆全部摧毁而且还引发了车内弹药的殉爆,使跟在其后的车辆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最重要的是对突然而来的打击对毫无准备的心理造成的打击远比身体上的伤害要大得多。导致后面的人员急忙下车,准备躲避在道路的另一侧。而就在这片区域,罗峰也做了准备,在道路内侧抛洒了一些小型的蝴蝶雷。可想而知,刚经历过地雷和殉爆的死亡冲击后,正手足无措惊恐万分向他们认为安全的方向躲避的时候,脚下那一个个能致残但不会马上致命的蝴蝶雷正迎接他们的归宿。当蝴蝶雷的爆炸声和惊恐声接连响起的时候罗峰漠然的说要么撤退救治伤员,要么继续追击,放弃伤员。因为罗峰的队长,就是在撤退时踩中蝴蝶雷而失去行动能力牺牲在战场的。蝴蝶雷的恐怖不在于死亡,而是在于对旁人的震慑。一些被炸断腿的,一些摔倒炸断手的,一些脸被炸的面目全非,人却还活着的。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让人恐惧。战场上死亡,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有一些暂时还活着,但是注定要死的。还有致残严重的士兵虽然活着,但却生不如死。所以有时候死反而比活着解脱。”
我听着他们痛苦的嘶吼,想到自己这两天的经历。文明之外,生命只是廉价的存在。
此时,我们就隐藏不远处的道路旁边小坡下面,经过刚才紧张的布置和整理物资,罗峰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这个位置很危险,他们要是在附近下坡搜查,我们必定暴露。要是汽油还能多撑半小时,我们或许就逃出去了。”
“我们现在撤离,走不了多远,另外也带不上多少物资,那后续完全没有战斗能力。没有你的战斗经验来牵制他们,随着他们的包围圈缩小,我在山上的活动范围会越来越小。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现在要安置伤员,还要想办法弄走前面被地雷炸毁的车辆,而且还要处处提防心理上的威慑,必定拖延他们的速度,另外他们肯定也要先探查我们遗弃的车辆。我们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
“可是我们还没处理好邮包,现在不马上撤离,我总放不下心。”
“……”
“不,邮包我已经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