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入秋了,天气仍然闷热,院子里的水泥地散发着腾腾热气。吴泽杉把桌椅搬在树荫下,又在院子里破了几瓢水降温,一气呵成地做完,就回家接奶奶过来。
四人一狗笼罩在落日余晖之下,小黄圆圆润润的身躯泛着耀眼的金芒,吴寂书在旁耍宝逗两位老人开心。
向葵吃完饭喜欢发呆,拿着把花生,边剥边看着小黄追着蝴蝶,小爪子在空中挥舞着,时近时远。
吴奶奶打断了她的专注,说:“小葵,以后小衫到县里工作去了,你帮我多看着他点,别让他被一些不好的人带坏了。”
向葵说:“奶奶,他不一听我的话,我可管不住他。”
吴奶奶说:“他要不听你的,你就拿棍子打他。”
向葵说:“我要不小心把他给打伤了呢?”
吴奶奶说:“那是他活该,欠打!”
向葵说:“奶奶,我有个办法,你把你电话号给我,他发生任何事,我就打电话告诉你,你不就可以放心了。”
吴奶奶说:“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真的是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两位老人吃完饭接着唠家常,只剩吴泽杉一个人还在吃饭,吃了一个接着一个葱油饼。
吴泽杉说:“外婆,你做的葱油饼太香了,都不够我吃啊!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做,记得叫我一声。”
外婆说:“下次我多炸点,我全给送去你家。”
吴泽杉又指着小笼包说:“这个也好吃,都是我爱吃的,外婆你手艺真好。我奶奶啥都不会,只会拿棍子打我。”
转头对向葵说:“要不我们俩交换一下吧,你和我奶奶过,我搬过来。”
向葵拿着一颗花生就往他脑门上砸,说:“你想的挺美的。这小笼包是我带来的,是带给我外婆的,结果全被你吃了。”
吴泽杉说:“那你下次多带点,都不够我们这几人分的。”
向葵努力保持心平气和,转头对外婆说:“外婆,我特地给你带的小笼包,全都被他吃完了。下次,你就多让他帮你干活,不能便宜了他。”
听着他们两人的拌嘴,外婆乐呵呵地说:“小杉真的能吃,外婆就喜欢这样的孩子,要是小葵像他一样就好了。”
向葵说:“外婆,我要是和他这么能吃,估计不久可以出栏了。”
吴泽杉说:“我体格比她大多了,吃多点正常。她要像我这么吃,得成一个大胖子了,你不更担心了。外婆,我搬到你家来吧?你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我绝对不会长成胖子。”
吴奶奶拿起脚边的拖鞋就砸过去,说:“嘿,你这臭小子,嫌弃我这老太婆了。”
吴泽杉把鞋给吴奶奶捡回去,说:“我哪敢啊?这不是外婆做饭比您好吃嘛。”
向葵打断他的贫嘴,说:“对了,你要找怎么样的工作?我帮你看着点。”
吴泽杉说:“就找个力气活,我脑子没那么好,但我力气大,一个人搬起一台冰箱都没问题。”
向葵突然想起上次那个男生说:“你可以买台三轮车,帮别人运货,上次给我们家搬家运货的就和你差不多大的年龄。”
吴泽杉说:“我现在哪有钱买台三轮车?”
向葵说:“你可以找你爸妈借啊,以后还给他们就是。”
吴泽杉说:“我已经把他俩删了。再说,哪有还没开始工作,就到处借钱的。等我以后存点钱,再说吧。”
他提及父母时,眉头微微蹙起,向葵察觉到,转移话题:“行吧,我看到适合你的招聘信息就发给你。我可能明天早上就要回家,你记得多照顾照顾我外婆。”
吴泽杉说:“你就放心吧,你去问问你外婆,她哪天没见过我。我可是天天都往你外婆家跑,你都不给点辛苦费。”
向葵说:“你不也天天到外婆家蹭饭,还到处说我外婆做的饭好吃。行了,我下次给你你要的那套悬疑小说。”
吴泽书说:“成交。”
聊完就把手里剥好的花生米塞给外婆。
竖日一早向妈打电话催她回家,向葵临走前还去了隔壁,再次叮嘱吴寂书照看外婆。
“外婆,我就走了,你就呆在家里,别送了。”
“等下,这一袋里都是你爸妈爱吃的菜,这些都是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着呢。还有一袋是你爱吃的泡菜,照你的口味我还多加了些辣椒,外婆看你这次来外婆家都没吃什么饭。这泡菜可以开胃,你就能多吃点饭了。”
外婆不放心她一个人,喊来吴泽杉帮她送送向葵,把她送上客车。
离开的脚步愈发缓慢,回头望去,外婆站在屋门前,阳光照耀着她矮小的身影,眼睛始终是看着她的方向。最后,消失在一片田野之中。
脑海里回荡着那句离别时外婆常对她说的那句话:“小葵,你要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