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居住的舒适度来讲,石头砌基,上起泥墙的老式房屋,要比新式的砖瓦房更舒服。土房墙壁后,冬暖夏凉,属于祖祖辈辈的记忆。
只是时代一直在向前发展,这种老房子逐渐会被淘汰掉。与其大哥二哥的新房,过不了多少年还要重建,不如一步到位,直接照仿山外的乡村建房,红砖青瓦。
至于老房子,承载着太多的记忆了,任重楼舍不得它被推掉。原址上先留着,精心维护下,也不会败坏。将来自己想新建房子,可以从老屋东面考虑,新旧交汇,有个传承。到时候,爷爷奶奶可以搬到前面来住。
说完了房子,任重楼坦白上学的计划,“爸、妈,其实这次回家,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过几天菜园子的事情解决了,我准备重返学校,继续读书。这次是认真上学的,将来和两个妹妹都上大学。”
“啊?你要回来上学?好,好,好!”
任广白连呼三声,脸上涨得通红,一扫心中多日的不快。这可真是真正的大喜事,远比家里多了钱,还要让他激动。
“过几天我带着你去见石老师,好好跟他说说情。上次在山瑶乡见到你之前的班主任,他还口口声声夸你的。”
任重楼酣然一笑,心里想石秃子会夸自己才怪,嘴上却说着,“看来石老师还惦记着我的,那我更不能辜负他的好意了。不用您陪我,我又不小了。读书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办理好。”
乌梅养育了三个儿子,老大性格太野,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在教室内打架,就是在教室外打架。学校终于忍无可忍,当着家长的面,将他劝退了。正好任大黄的心思也不在读书上,乐得个逍遥,初三退学后去了南方打工。
至于进厂后还能不能继续逍遥,家里人就不得知。反正过年回来,会带给家里不少钱,也给弟弟妹妹捎上一些礼物。
老二任白前,竟然是另外一个极端,教室内整日不开口,教室外独来独往。如果单是这般,倒叫当爹妈的放了心。老二的榆木疙瘩脑袋,实在让人揪心。手写体“α”认识后,对着印刷体“a”就要迟疑了。磕磕碰碰上完了初一,就跑去了南方,跟着大哥一起厮混。
只有眼前的老三,才让乌梅放心。就连上次在乡所巧遇石老师,人家都说了,“你家重楼,比两个哥哥好很多。”
即便是这样,可是先前也不肯继续上学的任重楼,也叫乌梅常挂心病。到底是三个儿子,却没一个有机会成为大学生,将来在村子里,还要继续矮人一等。
听到老三要回来上学,乌梅激动地说不出话,心中念念有词,祖宗们多多保佑。老任家的祖坟,终于要冒青烟了。
事情都谈妥,任重楼说道:“这下您们可以放宽心了吧,今后该干啥干啥。妈,钱可要放好了。”
“这还用你说!”
乌梅瞪了一眼,手底下摩挲着装钱的小包,越看越是喜欢。
老屋有四间房子,右手分别是堂屋和任广白夫妇的卧室。左边两间,妹妹们合住一间,以前哥仨挤在另外一间。如今大哥二哥都在外,泡个脚后,任重楼两人来到卧室。
房间里两张床,小时候老大独占一张,老二老三挤一起,睡前的房间内,从不缺少打打闹闹。这会儿,任重楼和任松节分别钻进各自床上的被窝,窗外唯一的天籁之声,就是无边的静寂。
“楼哥,打算怎么搞?”
任松节歪过来脑袋,对着黑暗发问。
“容我先想一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任重楼双手作枕,睁大眼睛对着隐隐可见的屋顶,幽幽吐出,“如果只是请老云帮下忙这么简单,我总觉得心中郁气没有出尽。你说呢,节哥!”
“你的地盘,你做主,无论你怎么行动,我都帮场子就是,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