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跟马水寒绝对算不上情人。那么,是鬼混?一对鬼混过的狗男女?这么定位我和马水寒的关系让我脸有些发烫。
“耍赖皮!”云汐指着我的脸抗议道:“你们看你们看,她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水色这么好哪有什么不舒服?分明就是输不起耍赖啊!”
狠狠瞪眼云汐,真想把张牙舞爪叫嚣的她像拍苍蝇一样给拍死!
梓兴撂下牌,对云汐和马水寒说:“算我们输了,这里面架着火炉在烤肉呢,我老婆这阵子身体原本就不大好,我带她去外面透透气。”
云汐不干,嚷嚷说:“什么叫算你们输了?本来就是你们输了。请客请客,余梓兴,你得请客,在马顺饭店摆一桌,请我们好好撮一顿。”
“行,不就请吃顿饭吗?多大的事呀。改天我做东,请你们,不,请大家伙都去。”梓兴这个铁公鸡今天不知怎么顺了毛,一下这么大方爽快答应下来,把一帐蓬的人都高兴得在那手舞足蹈。
梓兴节俭的习惯由来已久,说出来可能都没人要信,以前西区那边新修了一座大桥,车辆通行须交十元建桥费,他去桥那头办点事,竟在这头停车步行过桥。他常说,他的宗旨是:该花的钱一分不省,不该花的钱则半分也不花。这和我爸说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同理吧。
我那会还和他争辩过,我说桥是为广大市民服务的,交纳建桥费是我们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他反驳说:“你知道政府一年用公款吃喝吃掉多少钱吗?再者,我们有纳税,建个桥凭什么要向有车的纳税人再征收建桥费?”
他身边的一些人都说他吝啬,和葛老头有一拼,不过他对我和晓彤倒没有小气过,曾经为送晓彤生日礼物,中餐他连续啃过一个月的馒头,从牙缝里省下钱来给晓彤买了一根项链,把晓彤感动得唏哩哗啦,在我跟前足足夸了他十来天,也把那条项链在我跟前显摆了十来天。
还有梓兴对我妈也不小气,上次说要送我妈车,我妈当时说了不要,结果他还是买来了,且是超过百万的一辆车。虽说钱的来源归根结底是我家的,可那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啊,再说他平时那么省,省的不也是我家的钱吗?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出来在沙滩上走走后梓兴问我。
“我本来就没有不舒服。”我踢了一下脚下的沙子,尔后驻足,扬脸望着茫茫大海,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我可能怀孕了,但我现在不确定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在我说这话之前,我曾在心里设想过好几种梓兴听后不同版本的反应,每个反应不说欣喜若狂,那也都该是开心愉悦的。可这会我说出后却半天没听到他任何回响,难道我刚真是在自言自语或是说给海水听了不成?
疑惑转眸,意外看到他竟锁眉远眺着正在海面上行驶的一艘轮船,从我所站角度看过去,他的表情很是古怪。虽说他已有一个女儿,但听到自己有可能会再做爸爸的人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吗?
或许,他还是认为我不配给他生儿育女吧!
愤然转身,我大步往回走去。
走出二步,他追上来,一把抓住我胳膊,把我紧紧拥在怀中。
“放开我,你放开!”我用手推他,拿脚踹他,只觉胸中有股恶气直往脑门上窜,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奔涌而出。
“听我说,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骗鬼,开心你拉着个脸?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只骗鬼不骗人。”
“你……我都快气死怄死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笑,你真不是人,走开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
他抓住我两只拳头,说:“别闹了,这里人多,别让人看了笑话。我是真的很开心,但我也担心,你脚伤住院那阵不是服过很多药,丹丹摔伤那天方伯伯不是还给你注射过镇定剂吗?加上你又吸烟,这些对孩子都不好。我只是在顾虑这个才没及时回应你,不代表我听到这个消息不开心,真的。”
“那就是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对吗?”
明明我自己也是为这个在发愁,明明我自己也没做好迎接小宝贝的准备,可是我偏偏不高兴梓兴这么想,不高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在我想来,他该在第一时间抱着我欢呼雀跃,抱着我兴奋得哇哇大叫才对!
“不,我要这个孩子,要我们的这个孩子。我刚想通了,不管这个孩子是否健康,我都要,要定了!”
“……老公,我,我爱你。真的,真的真的好爱……”一头扑进他怀里,搂着他脖子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喜悦会自心底满溢而出,前一刻我分明并没有多么多么想要这个孩子,也就是在扑进梓兴怀里这一刻我才醒悟体会到,自己其实有多迫不及待想要做妈妈,人还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啊,有时自己都会不了解自己。
“好了,一会哭一会笑,别人该笑话了。”梓兴拍拍我肩膀说。
我松开他,嗔他一眼,说:“我才不管别人笑不笑呢,谁爱笑就尽情笑去好了。只是,老公,你真的确定要这个孩子吗?”刚搂着他时,我似乎感觉不到他的热度,隐觉自己像搂着一截木头一样。
“我确定。一百、一千、一万个确定。”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对我郑重点点头。我信了,心中有如千花怒放,不再去想自己那奇怪的感觉。或许每个人对事物的反应都有不同,我不该苛求他如自己心中所想那样来表达他的喜怒哀乐,他已明确告诉我,他要这个孩子,这就够了!
踮起脚尖,我侧身偏头在他面上送上一。
孰料,唇刚贴上他脸颊,眸光却被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马水寒给骇住……
马水寒盯着我,一笑不笑,眼里有着几许嘲讽,还有一丝……难过?抑或受伤?我不是很确定,总之他眼神看去有点复杂,之前他话也不多,大家都笑时他也不笑。要说他真对我动了情,看见我和梓兴一块出来游玩导致心情低落,打死我也不信。
在我看来他不过是对我有几分好奇,男人通常都是对自己不能拥有不能到手的女人念念不忘,但那并不是爱。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梓兴察觉我有点不对劲,偏过脸问道。
“我刚亲你让人瞧见了。”我小声说,并示意他后面有人。
梓兴转过身,马水寒冲他挥挥手,走过来,微勾起唇角,抱臂斜眼瞅着我们说:“怎么着,二位在家里没恩爱够是怎么的,还非得跑外面来在大庭广众下上演郎情妾意,存心刺激我这光杆子司令呀?”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梓兴笑着给了他一拳。
“准备开餐了,令我来请二位大驾。”马水寒又懒洋洋地说。
“哦,谢了,走吧。”梓兴伸过手搭上我肩膀,笑呵呵地招呼他一同转去。
“入席入席了,来来来,是纯爷们的直接拿瓶吹。”回到帐蓬后,马水寒空前活跃起来,又是发酒又是帮着上烤肉,忙得不亦乐乎。
云汐本是挨着我坐的,马水寒又挨着她坐下,是最后一个入席的,那边肥鼠给他空出了一块沙地,他不去坐却跑来我边上,满脸堆笑地说:“劳驾,往那边挪挪,挪挪。”
“那边有现成的位置干嘛不去,非得挤这呀?”云汐挑眉冲他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