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我未来媳妇儿是你能看的?说!是不是你和老六吵吵?”
“冤枉,这事儿和我兄弟俩有啥关系?二师兄和三师兄闹起来了,出去切磋去了。”余慈解释。
付陵眼珠子一转:“他俩?有事没事切磋什么切磋,大比还早着呢,日子都还没定好,就切磋。对了,师傅他人呢?”
苏卿祯叹了口气,桌上又多出来的《三元归形》、《扶桑国》、《癸奇闻异》他出声道:“大师兄,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等吧。”
朱晓点头道:“好。”
“四位师兄,我走了。”苏卿祯起身,对着几个师兄规矩的行礼后转身就走,余仁余慈和付陵冲他点头。
二师兄莫子季和何城两人已过三十招,法术用尽居然也没分出胜负来,莫子季心中震惊。
叶亦云座下弟子七人,跟随叶亦云修行时间越久,功力自然也就越高,苏卿祯身体原因无法修炼法力,而且入门最晚。从大师兄朱晓到六师弟余慈,实力就是按照这个顺序下去。
而现在他这个二师兄,居然隐约间被自己的师弟压了一头,这叫他情何以堪?
“何师兄!”
远处传来的声音吸引二人目光,苏卿祯在那摆手大声高喊:“三师兄!好好教训教训老二!”
“小七!你这么帮老三?不厚道!”莫子季骂骂咧咧,这太气人了!这家伙竟然当面损他!
何城的攻势先到,剑法牵引一道道气旋,让莫子季不得不闷声不语,只有抵挡躲避。
“嘿嘿。”极美的薄唇勾起,苏卿祯自顾自地走了。
回到房内。
宁心静气,盘膝而坐
归元纳息,集神经络。
苏卿祯身来体格衰弱,按师傅叶亦云的说法,就是天生资形残缺,调不得经络的吐纳,所以终身不得修行。
命中无缘?
他不信!不过是比他人仙缘多难上几分罢了。
汗珠从他脸颊上滑落,落到榻上,若是旁人在,能见到他那白皙的脖颈青筋变色,面颊两侧处,一条条紫红色的细丝从脖颈下浮生。苏卿祯浑身颤栗,一口腥甜上涌,从他嘴角溢出。
“……”
苏卿祯紧闭口齿,十年辛苦,没有寸功,若是寻常人,早已被这种无力感打击倒了,可他不服。
凭什么别人都可修行,而他出生便是败躯不得志!自上山拜师十年来,他尝试无数,药石无用……
他不信,他不服!
他要把所有修行的路一一试过!
心如刀绞,有无形之手掏入他的胸膛,攥住他的心般疼痛。
“噗……”
一口血喷出,丹力化开。苏卿祯感受天旋地转,挣扎不脱,整个人昏睡过去。
天色昏暗,床边站了几个人,是众多师兄都到了,床沿边上坐着叶亦云,一脸愁容在思索什么。
“小七醒了!师傅!小七醒了!”
余慈提醒,叶亦云才反应过来,只见苏卿祯眸子眨动,恍然梦醒,慢慢睁眼。
苏卿祯此刻虚弱至极,看到众人吃惊的想要起身,但乏力的卧下,只能细声细语:“师傅……”
叶亦云伸手替他撩开额头上的一缕青丝,替他盖好被褥,面露愁安慰道:“小七!为师三令五申,你身体不好,这辈子走不了修炼的路,更不可能像其他人一般修炼,你为何就总是不听劝?”
“若非你三师兄及时找到为师,替你续气理脉,阴阳归一,你全身经络便会逆反!迟一刻,都可能会丧命,或者从此残废啊知道吗?”
叶亦云气的站起身,重声责怪,但看到苏卿祯连认错的气力都没有,只能干站着生气。
五师兄余仁撞了撞朱晓,凑到耳边轻声道:“师傅还是头一回见他对小七这么凶!”
朱晓:“我见过两次,那一次还是在上一次。”
付陵好奇的探过脑袋小声道:“大师兄,你说了句废话。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咋不知道。”
还是莫子季淡淡插嘴,轻声说道:“记起来了,好几年前了。那次小七也是运功纳气,既无法纳入经络,也不能驱离体外,若非大师兄和我发现及时,小七爆体而亡是迟早的事。”
“哦?这么说来……”
苏卿祯强撑着胳膊爬起,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白的可怕。他没有落泪,却泣声说:“师傅,可我不想认命!”
声音轻,但是倔强决绝,连叶亦云都一时错愕。
“我自小就被师傅带来鸿元门中,自襁褓就托师傅与众师兄照顾,七岁正式拜入师门,从小就体弱多病不堪重任。凡人之能我不能,泛泛之辈……亦瞧不起我。”
“若不是师傅悉心照顾,我定然早夭……师傅,老天爷待我不公!”
苏卿祯那苍白的脸带有苦笑:“与其这样做个残废,倒不如早……”
“混账!”
叶亦云抬手,就要一巴掌扇去,犹豫间面色难看,挥掌打在边上的方桌,结实的木料爆碎,几个弟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朱晓劝道:“师傅,小七只是说些丧气话,并非是有意顶撞师傅的!”
“小七断不会再错了,请师傅宽恕!”何城道。
叶亦云气喘不止,动了真怒,若不是苏卿祯这虚弱样子,这一巴掌定是就扇在他脸上的。
负手背过身去,恨声道:“再有下次,你们几个混账,就一起给我滚去嗣祥殿罚跪!连个人都看不好!迟早把我气死。”说完就噔噔噔的走出房门,倒是让几个人愣了愣。
“师傅这什么人呐?我们几个可没犯错!干嘛连我们几个也一起骂?”付陵委屈的一巴掌打在腿上。
莫子季呵呵笑:“又不是头一回了,我是习惯了。”
“挨骂都能习惯?不愧是你。”付陵起身拍拍裤腿,撇嘴道。
莫子季白了他一眼:“老四,你是不是也想和我打一场?”
付陵和苏卿祯摆手,大步走了,拒绝道:“不了,我还要学柳霈清的《霈清蚍蜉术》,下次再和师兄讨教。小七,师兄我先走了。”
“那我俩也走了。”余仁余慈二人也说:“下山去潞城一趟。”
朱晓看他二人说:“你们两个,师傅正在气头上,别被师傅知道你们两个太晚回来!”
作为大师兄朱晓的话,余仁余慈两人嘿嘿笑,答应道:“一定。”
朱晓这才看向苏卿祯,安慰道:“放心吧小七,师傅一定会想办法的,你这几日好好休息,我让于老伯给你炖些鱼汤。”
“谢……谢大师兄。”苏卿祯感谢。
朱晓点点头,看向莫子季、何城两人道:“走吧,让小七一个好好修养。”
何城道:“我留下照顾他,这局面总得有人来收拾。”
朱晓和莫子季点头,地上破破烂烂的方桌碎片,是得留个人打扫。
“……”
苏卿祯费力的抬眼,对何城道:“三师兄,我没事。”
何城摇头道:“别说话,休息,我反正也闲的没事做。”
凌乱的苏卿祯房间,方才被叶亦云一掌拍碎的方桌,被何城清理。
“师傅他不会生气吧?”
何城淡淡一笑:“你可让师傅他老人家省点心吧,他这些日子忙得很,可没闲工夫生你的气。”
“师傅还在忙宗门大比吗?”苏卿祯好奇问。
何城点点头:“再有三日,便是宗门大比的日子,除了我们鸿元门弟子外,今年特殊,稽山白龙观的弟子也会一同参与大比。”
“哦?”苏卿祯无力的倚上墙壁,手撑在床沿上,歪着脑袋趴上面接着问:“稽山的白龙观?那可是名门了,我们鸿元门什么时候也学会攀高枝了?”
何城一脸的您随意:“呵呵,白龙观底蕴是在,但现在的观内高手,还有几个上的了台面的?咱们鸿元门可有沈师叔,镇妖司的副司御,谁攀谁高枝还不好说呢!”
“行了,擦擦脸,你看看这被子,换了换了。”何城递给面巾,叫他擦脸。
……
行人匆匆,路上微雨。
马匹踏过石阶,溅起大片水花,转瞬就没了踪影几个行人仓惶躲避。
“什么人?这么猖狂!”一个进京赶考的士子怒道,边上有人连忙拦下他。
好心的商贩捂着他的嘴,提醒他:“不要命了小子!刚刚那是镇妖司的人!”
“镇妖司?”
士子一惊,瞪大双眼,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