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方云台,白龙观弟子吃惊于陈传诩的那招请神术,而鸿元门弟子则惊讶于那条恐怖的青鳞蟒。
“这陈师兄的雷神、雷兽从法力波动看来,至少也到了第二层,加上克制妖邪的雷道,方才这青鳞蟒居然一会儿便解决了!”苏卿祯咽了口唾液,一阵口干舌燥。
余仁、余慈更是经历了太多,从陈传诩落于下风后的大病一场,到请雷神助阵的欣喜若狂,再到后来雷神被灭的身体抽搐,看的苏卿祯一愣一愣的,伸手拍拍两人道:“喂喂,你俩做啥呢?”
何城拉了他一把,小声道:“别理他,刚刚报名字的时候,这二位把全部的钱都拿出来押陈师兄了,算是霉运当头,估计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卿祯忍不住的捂嘴笑出声,拽拽何城的衣裳道:“真的假的?师兄,他们两个真把全身家当都砸进去了?”
“那还能有假?那可是我们的首席大弟子,任谁都会信心满满全押进去的。”
边上有人说话,一个胖滚滚的鸿元门弟子笑眯眯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苏卿祯边上。
“他们多少钱?金鹄!你可有点不够意思哈,有钱赚你怎么不叫我?”苏卿祯眯着眼,伸手勾住胖子的脖颈,他一个没有修为在身的人,胖子却不敢拿他做什么?
谁让人家师傅是真的会罩徒弟呢?
金鹄笑呵呵的说:“谁敢要放心让你押宝呢?你要一输就告诉叶师伯,我可就惨了。”
说完还看了眼隔壁死去活来的余家兄弟,大笑道:“一共是三十三贯,本来有三十四贯的,没想到还有一贯钱这小子忘了藏哪儿了,这俩小子真有钱呐,可惜咯,都赔了个干净。”
“放屁,还有七十八文你怎么不提?”
余仁大叫。
何城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陈传诩咳出一口血,请神幻灭,操控者心神恍惚,含血起身,踉跄间还要再战。
萧长生冷哼,左手双指间掐住一枚火符,言语不再客气道:“既然陈兄执意要战,萧长生自然是奉陪到底。”
“且慢!”
上座的一位白龙观长老起身喝止,萧长生不得不停止释放火符,规矩的待命。长老扫视全场,大声道:“经由两门师祖共商讨论决定,本轮比试不作数,成绩作废!白龙观弟子萧长生,不得操纵妖邪交战,以免再伤及同道。”
萧长生眸子低垂,甚是顺从:“弟子听命,断不会在大比时操控蛇妖作战。”
鸿元门长老也起身点头道:“凡是妖邪,皆为正道所不耻,我等在座尽是正派修士,怎能以不道之法取胜?好了,今日方云台也需修缮,待明日大比继续。”
所有观战席弟子皆起身恭敬:“弟子恭送师祖、众师伯(师傅)。”
众人散去,场上陈传诩再也难以为继,法力早已干涸,倒在台上昏厥过去。
“陈师兄!”
“师兄!”
“快快抬师兄回去。”
“……”
一众鸿元门弟子上前将陈传诩搀扶带走,萧长生则在一边静静站着,面色如常,不见喜怒。
苏卿祯跟着何城两个走在路上,交谈大比的事,突然被人拦下。
“苏师弟!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苏卿祯挑眉看着他:“怎么?金鹄你小子要请我吃饭?”
金鹄一脸邪笑的上来勾肩搭背,把一脸古怪的何城推到一边道:“何师兄,你先回去,我找小七弟弟有要事相商。”
“要事?你个钱串子大财主,小七一不会武而不习文,你找小七能有什么要事?”何城一脸不悦。
金鹄笑嘻嘻的,竟从袖中掏出一枚三两重的银锭!苏卿祯的眼睛都亮了:“这金兄有何要事与小弟相商?好说好说。”
伸手便拿过那枚银锭,垫垫重量颇为实在!
何城撇撇嘴:“小七你可别被他带坏了,他出手越阔绰,心眼里就准没好事。”
“哪里!何师兄这是什么话?我带我小弟发点财,这难道不是好事儿?我是知道何师兄双手不沾铜臭气,这才找上我小七弟弟,这些还只是小钱,大头还在后头呢。”金鹄笑的越灿烂,反而何城心里是越没底。
但是见到苏卿祯那一副财迷样,正捧着银锭笑的傻样,何城摸了摸自己额头道:“罢了,再次警告你小子,可别我师弟带坏了,小七但凡出点事,别怪我师傅当着师叔的面跑来揍你。”
说完就走。
金鹄倒是无所谓,笑眯眯的相送完,对苏卿祯继续诱惑道:“小七弟弟,这点都只是小钱罢了,来来来,咱们边走边聊,有笔大买卖,只要苏师弟点头,那几百两银子都是你的!”
几百两?苏卿祯双腿一软,好在金鹄及时扶住了。
“金鹄,你说笑吧?几百两?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吧?”苏卿祯震惊。
金鹄嘿嘿笑:“怎么可能,我们的小七弟弟,你是真单纯,一点也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大能量吧?”
“容我把事细细同你说了,一会儿你就都明白了。”
两人走在小道上,金鹄口中所谓的计划全盘托出,而苏卿祯的面色逐渐古怪,貌似还有些许悲愤。
……
简易旸走在前面,一众白龙观长老陪着淮王世子萧长生跟在后面。
简易旸于首座坐下,眉头微皱,诸位长老也是各自安坐下来,萧长生则是跪在众人面前。
“此等妖邪,留做何用?你一直以来就心机深重,不但隐藏修为,还有诸多手段,不知道哪里学的偷奸耍滑,还有隐藏青鳞妖蟒的事!难道就是为了在这宗门大比上取胜?”
“若不是我与陈珏道友谊甚好,你那头孽畜放出的一刻,他大可一指点杀了,也好替你消去那隐患!”
简易旸大声呵斥,也不解气,而大袖一挥,萧长生手腕上的青色手镯便被悬于半空,手镯中的青鳞蟒大惊,想要变化原形,却被死死禁锢住了,化神境界的法力,哪里是它这区区一头金丹大妖能够反抗的?
“师兄!万万不可!”
边上诸多长老连忙起身拦住他,其中大长老齐鸩汝说道:“这蛇妖修为之高已至金丹,哪里是世子能够抓获的?恐怕是淮王赐予世子的保命手段!师兄三思。”
另一人也说:“倘若是师祖打杀了蛇妖,若是叫淮王知晓,恐怕淮王面子上难堪。”
“如今我白龙观重新有了起色,皆全靠师祖全才吸引了淮王的支持,可万不能因小失大啊师祖!”
众人相劝,简易旸反倒更加震怒,五指稍紧,玉镯上便密布裂痕,他呵斥道:“我简易旸干净一生我的弟子断不可与妖为伴,此妖我今日就要替他斩杀了,也好叫你们清楚,白龙观弟子规中规矩!”
青鳞蟒感受到死亡危机,疯狂挣扎,但境界差了太多太多,宛如人死死攥住的活泥鳅,随时就可以捏死。
萧长生突然说道:“师傅您其实不必这般!徒儿知错了,这条青鳞蟒我就命人还给我父王,如此,白龙观与我父王也不会生了嫌隙。”
长老们也纷纷相劝,简易旸胸口起伏,却也在思虑。
“师兄,世子这么做还不合师兄之意吗?如此这般,由世子送还青鳞蟒,淮王自然不会说什么,我们白龙观的规矩也守住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齐鸠汝劝道。
简易旸终于还是放下了,玉镯飞回了萧长生手中,他叹息道:“妖邪没有人心善恶,与它们为伴,终究是养虎为患。”
说着似乎想起什么经年往事,说到:“记得一百年前的一场人妖大战,我与白龙观诸师弟,跟着许多名门世家前往隗荡山,原是当时前朝国师查览古籍,料到了会有人妖界域的裂缝在隗荡山山顶打开,前朝皇帝许煌极,命国师统领数千大军跟随我等修士前去封山。”
“人妖界域?”萧长生思索,追问道:“可是师傅,界域之门不是传闻在东海瀛洲吗?隗荡山上的裂缝莫非是?”
简易旸道:“是一座新的人妖界域之门,初时不过仅仅是道裂缝,但用不了几年,不封印便会成为永久的界域之门。”
萧长生奇怪问道:“怎么从未听长老们提起过?”
长老们你看我我看他,只顾摇头,齐鸠汝突然叹息,道:“当年我们这些人道行低微,那样的征伐修为不到元婴境界,去了也是送死罢了,当年师兄已至元婴期大圆满,才有胆量应前朝皇帝相邀,率领门中十几位元婴期大修前去。结局你应该猜到了,就师兄独自回来了。”
萧长生不由得头皮发麻,心中震动,一时间难以置信。
元婴期大修士居然被充当最低战力!而且一门之众,十几个人只有他师傅一个人活着回来!
“数千大军?莫非也是数千元婴修士?”萧长生接着问。
简易旸一一回答他,看了眼他手中的镯子道:“大部分都是忠心于前朝皇帝的金丹期死士,那国师不知动用了什么秘术,将他们每个人修为都强行提升至元婴境界战力,看上去似乎比稍弱的元婴还要厉害,法力用之不竭,便是被大妖扯碎身体也能在短暂时间内活着。”
“只是我们毁掉界域裂缝,有几个死士也同我们活下来的人一起出来,界域裂缝闭合之后,他们也就立刻死了。”
所有人都在思索,却被简易旸打断,他挥手道:“行了,说这些是告诉你们,我们是人,人妖之间的战争已不知道死了多少前辈大能,今后凡是见到妖邪,必想尽一切办法将其诛杀,万不可与之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