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吗?”苏卿祯一脸奇怪的看了眼何城和莫子季。
何城也有些不明所以,咳嗽一声迷糊问:“可能是中午了,师傅也准备去吃饭吧?师傅,是吧?”
而莫子季则是眼珠子转了转,摇摇头道:“师傅许是因为操办大比,浑身腰疼,这才疏通一番筋骨,热热身。”
刚刚还没理由解释,还是老二脑子转的快!这一下借口找的妙啊!叶亦云尴尬一笑,恢复那一贯严肃的风格,摇摆下双拳笑道:“啊对对对,为师刚刚就是突然一阵背后酸痛难忍,估计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这才做做运动。怎么?你们去吃午饭怎么不见带余仁、余慈他俩?”
苏卿祯摇摇头,道:“昨日比试结束就不见了,今天比试也没见着他俩。”
莫子季倒是说:“他俩啊,昨天夜里与大师兄告辞了,说是家中寄信来,言老母重病,卧床已有多日。两个人挂念的紧,连夜就下山了。”
叶亦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身为人子,至亲重病,理应如此。行了,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回去休息休息。”
说着,就扶着腰慢悠悠的走。
“师傅!”
叶亦云动作一僵,缓缓转头笑:“小七有何事?”
苏卿祯走过去,从怀里掏出来半张饼递到叶亦云手中,嘴中低估:“老大年纪了,这么不着调,累了就休息,肚子不能空着。这是早上于老伯烙的饼,吃了再歇息昂。”
苏卿祯朝着何城、莫子季二人招招手道:“走了师兄!”
“昨日吃的是烧鹅,今天据说老伯带回两头黄羊,我这日子太幸福了!”
“莫师兄你真是,师傅等下吃半张烙饼,哪能听你……”
“……”
三人离去,叶亦云还僵在那,应激反应犯了。
黄纸袋包着饼,尚有余温。
他咽了口唾沫,刚刚那一幕中的温情,他看了眼手中烙饼,一时间竟落下泪来。
痛!真的太痛了!
这样的好徒弟他上哪儿抱来的?这种关心真的对他而言,实在是过于珍贵了!
他咬上一口烙饼,才发觉这饼上飘着一股怪味,他用力的嗅了嗅,狐疑的擦擦泪痕自言自语道:“于老的手艺?什么时候精进了?嗯,一定是买了新材料,没见过,怪好闻的。”
远处。
三人并排走,何城突然问道:“老二,什么时候五师弟跟六师弟和大师兄说家母告恙了?你编故事就不能编的像点?我昨天夜里可是和大师兄一直在钻研符箓术,压根没见过他们两个。”
莫子季摆摆手无所谓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说这俩货早上借了我和老四的钱,又去赌了一把大的,现在跑出去躲债了吧?”
苏卿祯一副好奇道:“你们俩一共借了他多少?他们俩早上才跑的?那我怎么没见着?”
莫子季伸出两根手指。
“两贯钱?”
莫子季摇摇头。
“二十贯?喔!二师兄!你可真有钱!”苏卿祯眼中莫名发光。
“你个小财迷,是二百两银子,正儿八经的钱庄银票,我和老四一人给他们俩准备了一百两,都叫他俩压下去了,金鹄那小子给的水高啊,四倍,他俩说到时候还我和老四两倍的钱。”
“金鹄杀得可真狠!我有点怕老五老六想不开了。”苏卿祯捂嘴,脸上只有同情,眼泛泪花。
何城推着两个人向前走,叹道:“死不可怕,怕的是穷死了。饿死了!吃饭吃饭!”
……
一处草垛蹲着两个人,秋风吹的俩人瑟瑟发抖,两手串袖,余慈哆嗦着说道:“哥,我受不了了,咱俩要不回去吧?”
边上,余仁颤抖着裂开的双唇,恨道:“要不是你小子非要让我压莫子季那王八蛋身上,我能有今天吗?我掐死你算了!我这辈子全叫你给毁了!”
“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我让你压的老二?哦!手长在你身上,你压错宝了反过来说是我害得?是不是不当人了?”
余仁懒得和他争吵,咬牙道:“要回你回去,我可没钱还,四百贯……我把你卖了也换不到这多钱呐!”
“……”
两人相视无言,眼中满是绝望。
……
萧长生醒来时,已是半夜,他强撑着站起身,胸口感受到火烧火燎,口干舌燥。
“世子,水。”
黑影走到床边,手中端着一碗水递过来。
萧长生接过碗,水入喉,一饮而尽,碗递回去挥手道:“我无碍,你去歇息吧。”
“保护世子周全,卑职必寸步不离。”
“行了,你是人,还能不吃不喝不睡?”
黑影一动不动,萧长生无奈道:“行了,那些个镇妖司的,都撤了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落昶道:“禀世子,没撤,人马增加了三倍,还来了两位元婴前期的镇妖使。”
“哦?连镇妖使都差调过来了?你呢?可有查探到哪儿有妖气?”
落昶摇头。
“连你元婴大圆满的修为都探不到妖气?那他们来鸿元门查探个不停?还加派人手?”萧长生皱眉道。
“镇妖司极擅觅妖术,所备法器、灵器皆有一定的探查妖气的能力,譬如觅妖铃、镇妖镜等,而其他修士哪怕到了化神,亦不能凭借道境、通神等能力追踪妖气,而寻常的天眼术、追踪术,与追踪妖孽的觅妖术又根本不同。”
“若是他们认定有妖,那么一定有!”
萧长生缓缓点头,抱膝道:“镇妖使除了皇帝之外,只听令于镇妖司的正副两位司御大人,看来此妖早已上达,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妖孽需要调动这么多人手。”
三日,萧长生整整调养三天三夜,终于恢复了元气,脸上的苍白之色也已经褪下。
两派长老师祖觉得两日之后,便可带领六位角逐出宗门大比的天骄前往隗荡山。
余慈余仁也赶了回来,在莫子季、付陵二人的严加管教之下,二人发誓戒赌,并且含泪写下借据,看借据上的数字,苏卿祯都感觉到了痛苦。
几个师兄弟围绕着大师兄交代着详细,譬如苏卿祯,就把自己的小金库挪了整整一半!一张红章绿刻的一千两银票!朱晓推脱不过,只能收下。
余仁俩兄弟眼都直了,没想到真正的大佬一直在带他们致富,他们没富起来,大佬才是真地主!
“师兄,出门在外,虽然师祖他们带着,也要记得小心行事。外头规矩多,要花钱财,千万别省,这小七的一千两够你用十年的。”何城嘱咐道。
朱晓点头答应,对着几位师弟抱拳道:“那师兄我去了,子季,照顾好师弟他们,小七,我去回不过月余,待师兄回来,给你带些好吃的。”说完,就朝着陈珏道那跑过去。
几个人眼神都有担忧,苏卿祯叹道:“大师兄最老实了,出门在外睡哪儿都听吩咐,有那几个白龙观的弟子在,定是睡最差的房,给钱他也不会使。”
“不用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余慈感叹。
“话说回来,小七你竟然有两千两!你哪来那么多钱?”
“师傅给的岁钱,然后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的岁钱,说起来,就你们两个和四师兄最扣了!”
付陵连忙摆手,笑道:“小七要岁钱可别找我,我的岁钱都是攒起来替你要嫂子的,你是不知道,他们那明媒正娶,找个媒婆多贵,还有聘金……”
“别!别说了,扣,就是扣!”苏卿祯抱胸挑眉呵呵笑。
莫子季突然道:“等等,这萧世子怎么往咱们这过来了?小七!他肯定是找你。”
“他找我干嘛?又不熟!”苏卿祯有点不自在的退后两步。
萧长生走到众人跟前,对着几人都拱手施礼了,几个人也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回礼,废话!堂堂淮王世子!和你们几个平民行礼,那是荣幸,你不回礼?拉你去下大狱!
见苏卿祯一副不愿他靠近的样子,萧长生只能站在原地说:“苏姑娘,定要等我回来。”
你姑娘!你全家都姑娘!萧长生……
苏卿祯已经懒得解释了,他突然有点累了,他想当个人:“行,你去。”
萧长生用力的点头,转身走回白龙观弟子之中。
何城疑惑的说:“小七,你不会还没和他解释清楚吧?”
“解释什么?我什么都解释了!他脑子里好像只有女人似的,三师兄,我算是看透了!这帮白龙观没一个是正常人!”苏卿祯按住额头使劲揉。他太难了,真的。
莫子季倒是抱胸仿佛乐得见这,笑着说:“也怪不了他们,谁让金鹄那小子,成天言之凿凿的对这些白龙观弟子们说你就是女的,还说我们鸿元门的弟子都是怕你被萧长生勾引去,这才扯谎说你是男子,有理有据。”
苏卿祯大惊失色,瞪大双眼道:“我就说!我都解释了几十次了,这几天怎么还天天有白龙观的人跑过来,一副想与我来场风花雪月的样子,全是自己人搞的鬼!”
“金鹄这小子我早就见他十分的不顺眼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七,给我俩十贯,我俩保证把他给你好好收拾收拾!”余仁余慈两人自告奋勇,义愤填膺。
苏卿祯狐疑的看他俩一眼道:“两位,我说你们俩行么?金鹄怎么也是个辟谷的,你们俩筑基中还是筑基后啊?”
“诶!咱们兄弟这水准你还不知道吗?二打一,谁怕谁?”余仁的笑声听着几分膈应。
“给二位师兄,二十贯,揍他一顿!”苏卿祯道,一手掏出两长吊的铜钱递过去,余仁脸上都是笑。
何城摇摇头道:“你们这么弄,早晚叫师傅知道。”
“怕他?揍的就是这小子!他天天欺负我,三师兄也不管管!”苏卿祯白眼。
莫子季拍拍肚皮,咳嗽两声道:“饿了饿了,刚刚那事儿可不是我说的哈,与我无关,小七,当我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