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肢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摸起来微微有些粗糙,但表面又有一层光滑但不潮湿的“黏液”,密密麻麻的圆形吸盘遍布触肢末端。如果只是远远望去,整体便仿佛漆黑的章鱼触手,灵活而富有韧性。
但当近距离观察时,便会发现触肢的结构十分复杂。
触肢表面那些吸盘有的微微凸起,有的浅浅凹陷,还有一些则鼓出半个浑圆的形状——那并不是吸盘,而是触肢的“眼睛”,瓣膜开启时,一颗颗纯黑色的眼球咕噜噜滚动着。
纤细的触肢尖尖下方有一处微凸,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花苞张开时,其间便探出更多细小的触须,以及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口——那是触肢的“嘴”,洞口有一小圈硬质的黑环,那是“牙齿”,而那些触须,便是“舌头”。
沈阡对此了解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些细密的触须此刻正在舔舐着他的眼球。
更多的触肢则顺着眼底的神经涌进了沈阡的大脑。
顾江野微微阖着眸子,左手从抚摸沈阡的眼尾转而变为盖住沈阡的眼睛。
骤然黑暗下来的世界里,大脑每一处沟壑都在被轻轻抚摸的意识让沈阡不由得浑身细微地痉挛起来。
某种头皮发麻的毛骨悚然让他止不住因恐惧而战栗发抖,可将自己赤裸裸呈曝在顾江野掌控之内的满足感又让他泛起难以名状的喜悦。
腿软得站不稳身体,沈阡踉跄着几欲跌倒,一条粗壮的触肢便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触肢尖尖托着他深陷的腰窝,细密而柔软的触须抚挲着敏感的腰眼,硬质的黑环偶尔在细腻的肌肤上蹭过,划出一道浅淡的红痕。
触肢依旧还在沈阡的大脑中游走,顾江野微微抬头,停止了与沈阡浅尝辄止的亲吻,左手盖住沈阡的眼睛,右手牵住沈阡死死扯着他衣角的手,引着人往一旁空着的房间走去。
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飙车到难以想象的远方,顾江野则在引着沈阡走进房间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设定橡皮擦”。
半透明的橡皮擦虚影此刻就塞在沈阡的大脑之中,汲取着脑叶的营养,在沈阡的每一次情绪波动时变得越发凝实。
顾江野没有贸然触碰那块橡皮擦虚影,触肢在沈阡的大脑中徘徊一阵,将每一处沟壑都细细抚摸一遍,细密的触须吻舐着柔软而有弹性的脑膜,良久才有些不舍似的将触肢从沈阡的眼眶中收回。
沈阡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痉挛般喘息着,瘫坐在床上。
顾江野捂住沈阡双眼的左手已经被泪水染得湿漉漉的,他在收回触肢的同时也撤下了自己的手,掌心伸出几条细软的触肢,舌头似的打了个圈,将所有泪水都舔舐了个干净。
重获光明的沈阡首先看见了顾江野近在咫尺的脸,还有微微俯身查看他情况的姿势,但他的双眼依旧酸涩难忍,身体本能还在分泌出断断续续的眼泪。
顾江野同样在床边坐下,伸手将沈阡搂在怀里。
沈阡的大脑此刻依旧一片空白,脱力地靠在顾江野的怀里轻喘,脸色略显苍白,泪水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