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李常诚，许向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公寓。可能是空气中的水汽太浓，关上门的许向陆赶忙深呼了几口气。

稍微缓和一些后，他脱去鞋子，移步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稀稀落落的雨点还在零星地击打着阳台外的玻璃窗，窗户外街道上通明的灯光在朦胧的空气中也变得松散。路上的车少了，路边的行人也少了，好在是换来了几分清净。

空气机跟空调口吹出惬意的冷气，许向文捏了捏后勃颈，活动活动脖子。时候不早了，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得先洗个澡。哗啦啦的水冲去一天的疲惫，伴随着泡沫冲刷，许向文换上睡衣又坐回刚才的地方。相比卧室，他更喜欢坐在沙发上思考事情，茶几上还留着前几天开的一罐啤酒。

他拿起啤酒罐，摇了一摇，好像还剩下个底子。

“咕咚，咕咚。”

“没气了。”他自言自语道。

跟往常一样，他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一会儿之前与许向文的视频，也有种可能刚才那酒或许是某天特意留给向文的，冰镇的，还有气泡。

视频画面里。

“……系好安全带”背景音。

“这个开了吧。”镜头对准了许向文的脸，他说道：“有声音吧，好的好的。”

画面转向另一边，在低空专线的玻璃窗前似乎能略微扫过滴水湖的影子。做为临港的一个标志，俯瞰的滴水湖格外的好辨认。后排坐着的孙景瑜跟仍在宕机状态的机器人偶。

“小孙，周兄不是让你帮忙做点事嘛。会拍视频记录吧，一会儿你就先做视频记录吧。”

“我会的，好呢，许教授。”

孙景瑜接过许向文手中的相机，可能是拿的时候不小心按了切换镜头的按钮。画面在小孙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教授这个切换镜头在哪里？”

“右上角有个按钮。”

“哦哦哦，找到了。”

可以从画面中看见此时他们坐的还是比较早期的低空专线，窗户外还能看到叶片式的螺旋桨打着转，远看就像载人无人机一样，跟现在经常堵在天上的那些超飞（超级飞行汽车的简称）已经不是同个时代的产物。

小孙拿着相机，副驾上许向文还在看着刚才的分析数据。镜头转向一旁的机器人偶，清晨的红光透过他们背后那块玻璃，照射进来。从她的鼻尖往窗外看，竟是朝霞下的陆家嘴，摩天大楼矗立在天际线。

“许教授，刚才您打电话那位是您亲弟弟吗？”

“向陆吗？是啊，一会回院里就见到了。”

“他也是特研院的？”

“嗯，也就今天了。”

“怎么了？”

“他弄的项目被列入五年计划的重点发展名单了。”

“那恭喜啊。”

“以后他就是个大忙人喽。”许向文转过头来，激动地说：“我跟你讲，向陆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可聪明了。”

“您也很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教授了。”

“不一样，我这研究方向没他的好。他比较实际，他现在这个项目就是要做一个云端虚拟城市终端。”

“那是什么东西？”

“说白了就是复制一个沪申，在虚拟空间。只要跟终端有链接，你就是虚拟沪申市的市民，所有的工作生活娱乐，都能在这个虚拟的城市里进行，跟现实一比一还原。”

“真的能做出来吗？”

“可以啊，当然还是得需要补充基本营养，但除此之外，你大脑都会接收到终端发来的虚拟信号，让你完完全全身临其境。”

孙景瑜听的那是一个天马行空。

许向文补充说：“如果他这个项目落地，对于旅游城市，还有人口密度大的地区都是一等一的好消息。”

他往下看去，南北高架，中环路，还有城市间大街小巷，小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人也是一个挨着一个。

“快到了。”许向文说。

低空专线停靠在特研院的草坪上，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哥。”许向陆跟几个特研院的同事走了过来。

许向文与孙景瑜下了车，螺旋叶片因为引擎的熄火也慢悠悠的停止了转动。

“小陆。小陈，小张你们也过来了。”许向文跟迎面走来的许向陆还有与他同行的两位同事打了招呼，说：“先把机器抬进一号补给舱，通个电走遍流程。”

两位同事，小陈跟小张一起把机器人偶从车里搬了出来，摆放在一个圆形的台面上，几个卡扣刚好锁住了机器人的身体，很是牢固。

许向文接着说道：“孙景瑜，跟我一起来的，大家认识一下。这位就是路上跟你说的我弟弟，许向陆。其他两位是院里的同事，小陈，小张。”

许向文简单的做了一下相互的介绍，然后招呼孙景瑜跟着同事们一起送机器人去到一号补给舱去了。

画面中，许向文叫住了本想一同前去的许向陆，对着相机挥手，示意他们先过去，自己还有话跟许向陆说。

此刻，看着录像的许向陆按下暂停键，拍着脑壳，回想着当时哥哥跟自己说了什么？

“好像是不让我参与‘皇英计划’，安心做好自己的事。”许向陆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好像还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