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梁夫人和丈夫启程飞往澳洲,梁家三兄弟前去机场相送。
送别父母之后,梁锦安忽然开口:“下周是爷爷八十大寿,你们说是在家办寿宴还是去沁园?”
沁园是一家私人庄园,专供渝城的豪绅消费,每日接待的数量有限,暑假期间想要排上队估计比较困难。
既然是八十大寿,自然要办得隆重一点,老宅足够宽敞,各项娱乐设施应有尽有,更能彰显宾主之仪。
梁宥臣和梁絮白一致提议在老宅办,梁锦安笑了笑,说道:“那行,就在老宅吧。时间比较仓促,需要抓紧办理,老三你比较闲,这事你来办怎么样?”
梁宥臣嗤笑:“交给他,你就不怕他给搞砸了?”
“别小看人,爷爷的事我什么时候搞砸过?”梁絮白不满地辩驳,“不过我最近有事,可能帮不了这个忙。”
梁锦安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他:“你有什么事?”
梁絮白:“别把我说得像无业游民一样,好歹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大总裁。”
梁宥臣侧眸看他:“那梁大总裁你倒是说说,啥事比爷爷的寿宴更重要。”
梁絮白静默半晌,说道:“明天我要去巴黎。”
“你去巴黎干什么?”梁锦安皱眉。
“……谈生意。”梁絮白搪塞道。
梁宥臣大概知道他为何要去巴黎,不由轻笑一声:“那你可真够忙的。”
梁锦安的视线来回扫过他二人,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这事就交给郑叔去办好了,他比较有经验,我偶尔得空也会帮忙把把关。”
郑叔是老宅的管家,在老爷子身边待了三十年,做事稳妥可靠,颇有几分威严,饶是这三位少爷也得对他毕恭毕敬。
此事商议下来之后,三兄弟便分道扬镳了。梁絮白晚上需要前往大剧院观看舞剧演出,需要回家准备准备。
腹中胎儿日渐增大,子宫压迫着膀胱,致使郁楚每晚都需要起两三次夜,睡眠备受困扰。
现如今不用辛苦拍戏,他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白日里的静谧时光,闲暇时追追剧刷刷综艺,或者看看书聊以慰藉。
若是困倦疲乏,则就地休息,自在惬意。
主卧有一面巨大的飘窗,铺着厚绒绒的羊毛地毯,上面摆放着一张榻榻米茶几,古朴典雅,意境优美。
这张茶几被空置了好几年,自从郁楚搬过来之后,茶几上总会有一些小东西存在,或书籍,或ipad,或酸甜可口的果干零食等。
渐渐的,这幢别墅开始有了烟火气。
早上九点,郁楚从银杏林散步回来便坐在飘窗上开始看书,水果篮里堆满了新鲜的葡萄和青橘,是张姐从花园里摘下洗净之后送上来的。
他吃着水果翻阅着书,金灿灿的日光透过银杏枝桠倾洒而来,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困意来袭时,卧室的房门蓦地被人推开,梁絮白拿着一束红彤彤的卡罗拉玫瑰花款步走来。
郁楚今日穿的是一套宽松的居家服,双足赤.裸,皮肤白得几近透明,在晨辉下泛着柔光,可清晰窥见脚背的骨线和青色血管。
他倚在一只巨型靠枕上,姿态慵懒,眉眼间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风情。
梁絮白在他身旁坐下,将玫瑰塞进他手里。
郁楚轻掀眼皮,看向男人:“为什么给我送花?”
梁絮白清了清嗓,说道:“因为晚上要去看舞剧。”
郁楚蹙眉:“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梁絮白正色道:“道上规矩,在进行某项重要仪式之前,需要用一束玫瑰花来奠定基础。”
每一个字都是胡扯的,凑在一起更是荒唐得不像话。
郁楚盯着手里的鲜花,唇角翕动:“可我不喜欢玫瑰。”
“那你喜欢什么?”
“没有喜欢的。”
梁絮白顿了顿,说道:“既然这样,在你有喜欢的鲜花之前,你可以试着先喜欢玫瑰。”
郁楚觉得他歪理好多,不由淡淡一笑,旋即握着花束起身,将它插进床头的空花瓶里:“谢谢。”
他精神不济,疲乏难掩,梁絮白没有打扰,识趣地离开了卧室,让他安心补觉。
下午吃过晚餐,梁絮白开车载着郁楚前往大剧院。
今日上映的舞剧是根据《诗经中的名篇《蒹葭所改编,因故事整体基调偏向悲情、令观众频频泪洒现场而火出圈了,即使全国巡演了多场,依然一票难求。
郁楚戴好口罩和鸭舌帽,检票后与同样武装的梁絮白齐齐入场。
梁絮白昨天和梁夫人一起上了热搜,转发营销号的视频之后,又爆了一条#梁絮白:她是我妈#的热搜。
短短两天时间,竟让这位放荡不羁的少爷学会在出门之时佩戴口罩了。
距离演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梁宥臣早已抵达观众席,正低头玩手机。
梁絮白在二哥身旁坐下,并体贴地为郁楚拉下了座椅。
梁宥臣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来人,不禁失笑:“人家出门戴口罩情有可原,你干嘛也戴?做贼心虚?”
梁絮白叹息:“没办法,人红是非多。”
梁宥臣哂笑:“我看你是丑人多作怪。”
“说谁丑呢?”梁絮白拉下口罩,把脸怼在他二哥眼前,“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长相,女娲娘娘的毕设。”
梁宥臣觉得他无聊又幼稚,懒得搭理他了,继续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