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xx(一种诺斯共和国之中常见的带有侮辱性质的名词),还活着呐!”当斯卡夫娜背着双管猎枪走进小镇上唯一的一家酒馆的时候,那个胖的往外冒油的酒保便笑着大声叫喊着,一下子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啊,老约翰逊你个小王八羔子,嘴里从来没冒出过一句好话!信不信我一枪就崩了你的小约翰逊!”对于别人的挑衅,即使是不痛不痒的玩笑,斯卡夫娜也从来都不会吃下任何一个哑巴亏。
听到斯卡夫娜充满了火药味的威胁,老约翰逊尴尬地笑了笑。周围一帮被斯卡夫娜揍过的混混们也连忙转过头去,不让斯卡夫娜认出他们。至于其他无关的人,则是笑过后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只将其当作是今天一个有趣的小插曲,毫不在意。
“今天打算喝什么?”看着斯卡夫娜在桌前坐下,老约翰逊习惯性地问道。
“来一杯‘黑酸梅’(一种诺斯共和国底层百姓中很流行的啤酒品牌),别总是给我少倒上那么一点,倒满!”随手扔出几枚硬币在桌子上,斯卡夫娜也是习惯性地回答。
“行!”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老约翰逊还是习惯性地少倒了一点。
“老混球。”斯卡夫娜习惯性地骂了一句,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参了水了,味这么淡?”斯卡夫娜一砸酒杯,骂道。
“嘿!我做酒保这么多年,哪能卖你兑水的啤酒!”老约翰逊不慌不忙地擦拭着自己手中的玻璃酒杯,笑着说。
“得!还不承认了是吧!”斯卡夫娜倒也不打算计较,话题一转,问道:“最近有没有哪个家伙家里的牲畜被糟蹋了的,说给我听听。”
“听你这话,莫非是你家的羊崽子被什么东西糟蹋了?哪个野兽这么勇猛,连你家的羊崽子都敢糟蹋!”老约翰逊一听就将斯卡夫娜话中的内涵,打趣了一下,但不敢继续嘲讽。
“这倒是还真的没有听说,最近倒是挺安稳的,也没有野兽袭击牧场的消息,也许,只有你倒霉的遇上那些家伙了吧。总不可能是那些没卵蛋的,”老约翰逊用大拇指指了指那些不敢看斯卡夫娜的混混,“总不可能是他们糟蹋了你的羊吧?嫌命长啊?”
“切。”斯卡夫娜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这让她知道了,家里的那个野人并没有造成别的什么损失。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只有自己的羊被吃的事实还是让她感到不爽。
“生什么鸟气!你怕什么?你要是真的狠下心来就算是收收保护费也会混的很好的吧,你强收的话有谁不敢给你钱啊?”
“喂喂喂,”斯卡夫娜不爽的说道,“怎么说我曾经也是个军人啊,做这种事情很掉价的吧?”
“饭都吃不饱还在乎什么荣誉啊?”
“我也没吃不饱饭。”像是在证明些什么,斯卡夫娜又在桌子上排出了几枚硬币,说到:“再给我来一杯!”
看着斯卡夫娜,老约翰逊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又将空酒杯内倒满了酒,递给了斯卡夫娜。
斯卡夫娜拿过酒杯掂了掂。
这杯酒份量要比先前的大很多,估摸着是老约翰逊没有习惯性地少倒一点。
仰头,一饮而尽。
“咱们是不同的。”一杯酒下肚,斯卡夫娜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左臂,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要是当过兵的人退伍后还跟个混混一样,那么军队与匪帮有什么区别?”
“自古军匪不分家。对我们来说,四处抢劫的土匪比那些到处杀人的军队还要正常一点。至少,土匪给足了钱活命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老约翰逊说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弹痕,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向别人吹嘘过不下一百次的传奇经历。
“不一样。”斯卡夫娜的声音低了下来,“至少中央第十三装甲师不是这样的。”
老约翰逊不可置否,“中央军和边军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但中央军有多少?边军有多少?你觉得我们平日里遇到的会是哪个?”
斯卡夫娜不说话了。
“你嘛,中央军出来的,自然不知道我们这种地方军队已经成什么样子了。”老约翰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明明咱们这里也是共和国的领地,但那些军队简直就是把这里当成了共和国的殖民地一样,对人们呼来喝去的还收保护费。三天前,夫卡弗家的小孩被军车撞死了。我们联名向法院起诉,但法院却说他们是军事法庭管的法院没权利给他们定罪。什么军事法庭,那就是为给那些家伙开脱找借口。我是明白的,无论是法院的还是军队的,他们都是自己人,只有我们是其他人。那些家伙不仅没有受到惩罚甚至还变本加厉,明明只是一个连队规模的侦察连,却硬是活成了太上皇的模样。”
“我跟你说……”
“我得回去看羊了。”没有听完老约翰逊的抱怨,斯卡夫娜背起猎枪就站了起来。她的表情依然是冷漠,但却隐隐能看到一丝慌张。
“哦,这样啊。”老约翰逊看出了斯卡夫娜的真实状态,无所谓地笑了笑。
斯卡夫娜没有回应。她像是逃跑一样走出了大门,全身使劲,尽量不让自己跑起来。
“看‘羊’吗。”看着斯卡夫娜那仓皇的背影,老约翰逊笑了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看样子即使是获得过一等功的士官在退伍后也会为自己的生计发愁啊,这么一来我就平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