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贺忙完手上事情,回来时雅间已不见刘通玄身影,
独桌上明晃晃摆着一个黑漆木盒。
杨贺心中疑惑,却是好奇上前将木盒打开,
结果一打开盖子,腥臭扑鼻,一张熟悉的肥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吓得他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这正是那经常来他家酒楼闹事的混混王三宝!
缓了几息后,杨贺才爬起想将盒子盖起,又发现盒中有张纸条。
取出看了几眼后,他抬头望向窗外,神色阴晴不定。
......
午时,乌云密布,
外城西市一处瓦房院落中,
嗯啊乱叫声伴随着一阵粗重的喘息戛然而止。
赵浒大手挥退床上的两名丰腴妇人,光着通红发烫的身子走出屋子,
他宽肩阔背螳螂腿,魁梧得如同直立起来的棕熊站在院中,环伺四周。
此时,即便是带着些许水汽的清爽凉风,也难浇他身上的火气。
“老三老四,老子不是让你们去找王三宝那小子了吗?还守在这里是找到了?”
赵浒望着守着门口的两小弟,瞪圆的双目怒着发问。
“老大,小的们找了一天一夜,翻遍全城他可能去的地方,认识的人都没见着,我看这家伙是偷偷坐船逃了!”
两小弟低着头不敢看他怖人的双眼。
“你他娘的一群废物,连人都看不好?”
赵浒怒气冲冲,自打刘家那三子完好回来后,他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赶紧叫人好看住王三宝,一旦事情不对劲便将其处理掉,死无对证。
结果他昨日刚带人过去,才发现那胖子竟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直娘贼倒挺聪明,反应可真够快的。
“北山霸刀那些人回来了吗?一路上有没有踪迹?”
赵浒坐在院中石凳上,体表通红散发着腾腾热气,虬结的肌肉竟在缓缓蠕动。
“没听说有回来,我们的人也沿路去找了,什么踪迹都没有。那青陵山脚下的荒村太诡异了,小的常听那些流民说,青陵山有飞尸恶鬼下山吃人,他们会不会是被...”
“砰~”
一声巨响,碎石崩飞。
赵浒一脚踢碎几十斤重石凳,怒道:
“你们觉得气血圆满的武夫是泥捏的不成?”
小弟们见状,被吓得不敢出声。
赵浒阴着脸坐在那里,陷入深思。
他气血圆满早已多年,如今一身气血盈满,已将体魄锤炼至徒手碎石的地步,几乎就要迈入内府期了。
只差得到内炼脏腑的运气呼吸秘诀和白猿观想图。
若不是那老不死迟迟不肯传下,自己早在半年就晋入二境内府了,
哪会卡在此步迟迟未进。
他如今已二十七岁,再过个几年气血都要开始衰退了,未来的成就只会越发艰难。
回想方才手下说的话,赵浒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躲入青陵山的邪修虽不知生死,但手段邪的很,几个一境武夫,确实能做到不留痕迹。
毕竟流寇围城时,他也在城墙上守过,亲眼见到仙司尉和这邪修在空中斗法,
那邪修抬手间一道血云席卷而过,将城墙底下的十几名贼军刮得只剩一副副血淋淋的骨架。
这恐怖的场景如今都还历历在目。
赵浒坐在那里浓眉紧锁,又想到刘通玄,只觉得此人身上事事透露着诡异。
‘这刘家三子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纨绔?’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突然进来,打破了他的深思。
“赵老大,外面来了一个叫赵水生的小子,说是你亲戚...”
“赵水生?这家伙来干嘛?唤他过来吧。”
赵浒心烦意乱摆了摆手,以为家中老父又委托了什么事情。
直到风尘仆仆、一脸疲倦的赵水生走来,跪地哭诉道:
“赵浒哥,村子里遭匪了,说不凑出五十袋粮给他们头庆生,就要屠村...”
“什么!?我父他怎么样?报官了没?”
赵浒惊怒,连忙问道。
“赵叔挨了几鞭子倒没事,只是家里的物件和粮食全抢走了,还说你家富得流油,要多交十袋粮食。我想去报官,可内城进不去...”
“他娘的欺负到老子头上,如今的官府是靠不上了,这群人是什么来头?”
赵浒闻言,脸皮一抽,
如今四时恢复正常,逃难的村民逐渐返乡,郡城官府自顾不暇,
整年的凛冬,城外的山匪早憋坏了,肯定是要趁机大捞特捞。
“领头的好像叫黄麻子...”
赵水生回忆了一下,满脸惶恐。
“好啊,一个才气血大成的野路子,难怪不长眼睛...”
赵浒听到这名字,表情一狞,一拳便砸在了石桌上,
这不巧了吗?
他对城内外势力均有了解,刚好知道这队人马的实力和藏身之处。
“老三老四,叫上弟兄们带上家伙,跟老子掏狗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