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嬷嬷略微皱眉。
明意的生父就是因为采血参摔死的,她居然拿这个过来,不是膈应人么。
她侧头看过去,却见明意一点也没生气,甚至有些欣喜地扭头问她:“她送我的,是不是从她的开销里扣,然后东西归我处置?”
荀嬷嬷:“……”
荀嬷嬷:“道理上来说是这样。”
“那就多谢了。”她欣喜地收下,大方地将枇杷往她面前推了推,“吃点这个,很甜。”
天音年轻,喜怒都形于色,看见她这动作,表情当即就沉了:“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嗯?”明意不解,“怎么了?”
“姐姐明知我家境况,居然拿这东西来羞辱我?”她气恼地起身,“想着你先来这府里,我才叫你一声姐姐,你不过是跟我一样没名没分的玩意儿,主府侧门都进不去的低贱货色,也好意思与我拿乔?”
说罢,一把掀翻她的果盘,愤恨地甩袖走了。
明意脑袋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看向荀嬷嬷,很纳闷:“她家里什么境况?”
荀嬷嬷忍着笑,低声道:“那位姑娘家中务农,原就是山北种枇杷的。”
明意:“……”
天地良心,她真不知道这茬,向来只有别人打听她,她哪有闲心去打听别人家境。
不过,这小姑娘方才有一句话倒是对的,在别院里再得宠也是没用,好东西都在主院呢。
得想想办法。
于是晚上,纪伯宰一回来,就看见一袭轻纱如烟一般飞到了他怀里。
“大人”明意嗲声嗲气地唤他。
微微勾唇,他将她抱起来:“怎么了?”
“奴今日午休,好像又看见了什么人在府里来去,可吓着了”她捂着白花花的胸口,娇嗔,“这院子住得真是心惊胆战呢”
纪伯宰眉梢微动:“先前你说要加守卫,不休已经去买了几个回来,怎会还有什么人乱闯?”
“奴也不知”她咬唇,楚楚可怜,“奴害怕”
他笑了:“有大人在,没人会害着你。”
他不在也没人能害她,这是重点么。
明意咬牙,又嘤嘤了两声:“听荀嬷嬷说,她有个儿子,在大人的另一处府邸里当差,母子二人都许久未见了。”
“那我明日就让她回去探亲。”
“可是,可是奴也离不开荀嬷嬷”
纪伯宰不说话了,坐下来将她放在腿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明意被他看得心虚,绞着手帕道:“罢了,离开一两日也没什么大不了……”
“后日祭祀大典之后,有个宗亲内聚的小会。”他突然开口,“你可要回内院去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