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倒是没注意她的经脉属于哪一城的术法长势,而是暗暗心惊其损伤的程度。
离恨天阴毒就阴毒在寄于经脉,只要断了续药超过三个月,毒就会渗入经脉,将斗者穷尽多年心血修成的经脉腐蚀得破败不堪。
明意的经脉已经与筛漏无二,今日还能使出元力,也许当真是将死之时的全力一击。
同为斗者,他看着这经脉都感到绝望,但她似乎没什么感觉,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半点也不心疼。
他都忍不住要好奇她这经脉是不是自己修来的了。
“看过经脉,我也算对大人坦诚相待了吧。”明意絮絮叨叨地道,“如此,大人可否在我剩下这半年里待我好些,就算不锦衣玉食,好歹也别动辄关柴房,那里头可真脏。”
收回元力,纪伯宰不近人情地道:“看你表现。”
“哪儿的表现啊?”她皱了皱鼻子。
“别多想,我对你已经失去了兴趣。”他起身,坐去床榻的另一侧,淡淡地道,“但大司的意思是会提你的身份,往后你有更多的地方可去,也有更多的事能为我做。”
明意都气乐了:“您连个将死之人都要奴役?”
“完成我的要求,在你死后,我会好生安顿二十七。”
“成交。”她打了个响指。
纪伯宰不太适应她这举止,皱眉道:“平日在我面前,麻烦你维持以前的模样。”
事还挺多。
暗暗翻了个白眼,明意扭头就挂上了娇媚的笑意:“奴明白了”
“后日使者离开慕星城,你想办法把一个东西放在薄元魁的马车上。”他道,“东西我会提前两个时辰给你。”
薄元魁的马车?
明意垮了脸:“大人,他那元力,还能察觉不了旁人的靠近?”
“所以要你去。”他冷漠无情地道,“自己想办法。”
真是善变的男人,花前月下的时候叫她意儿,现在没兴趣了,就叫她自己想办法。
“奴尽力一试吧。”她撇嘴。
面前这人起身就走,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流照君,踏出门口的时候还对荀嬷嬷吩咐:“准备去别院的兽车。”
“是。”
主府里只有她一个他不感兴趣的女子,自然只能去别院了。
明意看着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年还厉害的时候怎么就没像他这般多买几个别院多养几个男人呢,亏死了。
回廊几转,纪伯宰招来了不休。
“找人去朝阳城查谁家的女儿会元力,再查一查二十七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
他站在庭院里看了一会儿花圃里的花,又回头看了一眼流照君墙边茂盛的青竹,颇为烦躁地甩了甩袖子。
也不是关心她以前都经历了什么,他就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女人总归是要换的,早换晚换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主动想换是一回事,别人逼着要他换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