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么急?”知县诧异笑了笑,摇头叹道:“不过我们都没想到,王婆这事转机来得这么快,那就等他回来再报喜。”
“嗯。”
次日点卯,武松接到取证任务,陪李管事再临紫石街。
知县对该案特别重视,在王婆茶坊挖出尸骨后,现场一直就被官兵封锁着,晚上也要求有人彻夜值守。
杨长作为都头的心腹,替武松守了第一个晚上。
前半夜守夜衙差精神好,他们吃着武大送来的包子、炊饼,喝着武大送来的热茶、热酒,都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后半夜邻里熄灯睡觉,街上万籁寂静、妖风呼啸,时间就过得又慢又煎熬。
清晨再见武松,杨长顶着一对黑眼圈,脸上写满了疲惫。
“昨夜辛苦,换班的兄弟都到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今夜还要值守吗?”
“三郎不用管,要守也轮不到你,快去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哦...”
杨长说完一抹额头,只见手里全是熬出的油。
他先辞别武松又出门辞别武大,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住处蒙头就睡。
等睡醒睁开眼,只见屋顶火光摇曳,原来已经是晚上。
嗅嗅,有酒香。
杨长手撑床板坐起,看到灯下的武松正在舀酒。
“可终于醒了?你睡了一整天,差点就不想等。”
“嘿嘿,昨晚累了,咦,有酒又有肉,今日什么日子?”
“刚才恩相赏赐的,快穿上衣服坐过来。”
武松一边说一边舀酒,然后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并啧啧叹道:“好酒,好酒啊。”
“知县的酒必然好,他对哥哥还真不错。”
杨长单手起酒碗,仰头就往嘴里猛灌,却烫得他直叫唤:“哦哟...好烫...”
“哈哈哈,你的酒刚出锅,先得慢点喝。”
“忘了...”
杨长尴尬一笑,抓了一块牛肉嚼起来,并囫囵问道:“王婆案子进展如何?今夜谁在茶坊值夜?”
“案子已经破了,现场不需要在守。”
武松说得风轻云淡,见杨长一脸错愕之色,便端起酒碗啜一口,才继续说道:“隔壁张公提供了重大线索,三十多年前王婆寡居,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与许多邻居都不清不楚,茶坊原主孟宽还为她休了妻,之后就传出孟宽外出做买卖,把茶坊低价卖给王婆经营,但很有可能是被鸩杀埋尸,所以才消失不见...”
“这不是...”
杨长咽了咽口水,想说这不是潘金莲翻版么?但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去。
他原本对王婆还过意不去,但此时再无半分纠结,正所谓论迹不论心,心里只剩三个字:死得好。
“茶坊一直为王婆经营,她有最重大的作案嫌疑,恩相已派人去临县请孟宽之子,如能确认那骸骨就是孟宽,这個积压三十年的案子就能结了,真是最毒妇人心!”
“是啊,大哥还租她的房子,我一看她就不是好人。”
杨长话到一半突然惊呼:“哥哥,万一婆子是个惯犯,那大哥大嫂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