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房门被人撞开。
季南枫从门外冲入,他搂紧郁宁,徒手抓住刀尖,一脚踹向景繁的小腹,把人踢到墙边。
他无暇顾手伤,迅速将人抱上床,“郁宁,你怎么样?醒醒,说句话!”
郁宁脸色苍白,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季南枫按向床头的警报器,对着倒地的景繁连踹三脚,“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拉你全家送葬!”
景繁抱着脑袋窝在墙角,疼得连连求饶,“别打了,放过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医护人员和警察同时赶到。
混乱间,两名警察将狼狈的景繁拽起,并拷上手铐。另一名警察取走季南枫手中的水果刀。
门口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景繁行凶的全过程。经核查,景繁两天前已年满十八,是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他将以蓄意伤害或蓄意杀人,被公安机关提起诉讼。
经医生多次劝说,季南枫才肯离开去包扎伤口。好在伤得不深,简单处理即可。
包扎完毕,季南枫回到病房外等候。只要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他就坐立难安。
还好他跟上去了。
还好,还好……
医生在门内呼唤,“家属可以进来了。”
季南枫推开门,郁宁已经醒来,手背扎着点滴,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仍旧憔悴苍白。
季南枫喉咙干涩,“医生,他怎么样?”
“别担心,没大碍,输完液就可以回去了。”
季南枫终于松了口气,“谢谢。”
送走医生,季南枫坐在床边。他不想对郁宁发火,但全压在心口,落也落不下去。
郁宁的眼睛滑到他缠裹绷带的手,“疼不疼?”
季南枫攥紧拳,“自己都管不好,还有心思管我?”
郁宁勾了勾指尖,“给我看看。”
“别他妈转移话题,为什么要单独见他?”
郁宁回想,也觉得后怕,“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偏激,下次会注意。”
季南枫压着火,“没他妈下次!”
郁宁勾勾他受伤的手指,“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南枫把手挪开,“不好!”
郁宁试图去够他,“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明明憋了满身的火,可柔软的郁宁能一切烟消云散,“算了,以后不准再单独见危险的人。”
但还是忍不住说了狠话,“再有下次,我连你也不放过!”
郁宁点头,“都听你的。”
季南枫叹了口气,“睡会儿吧,输完液我叫你。”
郁宁又勾勾手指,“给我看看。”
季南枫把缠着纱布的手送到床边,由郁宁轻轻拢住,收在怀里,“疼不疼?”
季南枫微微攥拳,“不疼。”
郁宁的嘴唇碰了碰指尖,“可我好心疼。”
温柔的语调,柔软的触碰,几乎胀破季南枫的胸腔,他避开郁宁的眼神,“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郁宁轻吹渗血的掌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能,我只会天天烦着你、骚扰你。”季南枫小心翼翼捏了下他的食指,“睡吧,我等会儿叫你。”
郁宁闭上眼,仍拢着他的手掌不放。唇齿呼出的热气喷在指尖,惹得季南枫毛毛躁躁的。
在确保郁宁睡熟以后,季南枫伸长手指,缓慢贴向郁宁唇边。
温热且柔软。
下一秒,季南枫指尖灼热,被张开的嘴含进了口腔。
舌尖滑过手指,像是沾了水的羽毛,湿热的,滑腻的,柔软的,不停歇的……
草!
*
美术联考结束,接下来,郁宁还要准备各学校的专业考试。
一个月时间内,郁宁报了除菁大以外的七所一流美院。
当天,郁宁参加完远美的考试,他刚下火车,就接到了通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略显苍老的男性声音,“郁宁啊,最近怎么样?”
郁宁迟疑,“您是……梅教授?”
梅教授埋怨道:“哼,亏了你还记得我。”
“教授,我怎么会不记得您。”
“你所谓的记得我,就是辗转不同美院,唯独不来菁大?”
郁宁说:“教授,我不是那个意思。”
梅教授:“还和我赌气呢,嫌我没给你保送的机会?”
“没有。是我深知让您失望了,不敢再厚着脸皮面对您。”
梅教授:“既然不敢面对,又为何寄画给我?”
一周前,郁宁把冰湖的作品彻底完成,并寄给了梅教授。
郁宁如实说:“我想把最珍贵的作品,展现给最敬重的人。”
“你这孩子,嘴巴是甜的。”梅教授态度缓和不少,“那几所学校考得怎么样?”
“托您关心,都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