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仇不共天,一击当抱怨。
可怜生民泪,横刀屠狗辈!
行节动天子,尊为忠义臣。”
都穿越了谁不做文抄公呢?
宋瀚林骑着白马缓缓行走在落日中,穿过人群朗声吟道。
凡是王朝中后期,各行各业都会越来越内卷,想要出名也没那么容易。
仅仅是为民伸冤的好官故事,传播度可能并不会太广。
但知县奉命亲手斩人,完事还赋诗一首,这个故事可就大有发挥想象力的空间了。
“好诗!”
“知县老爷好才华,真是文武双全的大天官!”
众百姓仰望着宋知县巍峨的背影,纷纷赞叹着,有个别识字的已经在脑海中记住,并开始断断续续的吟诵。
“进城!”
宋瀚林头也没回,高声命令道。
黄师爷吩咐车夫催马前行,跟上了宋瀚林。
刘千户面色犹豫,但还是招手发令,带着七个兵士跟了上去。
“俺们一起送大老爷进城!”
一青壮汉子在人群中爆喝一声,众乡民纷纷应声。
车驾,府兵八骑,众乡民,一行人就这么跟在宋瀚林独骑之后,众星捧月般将他送到了县城北门。
远远的,宋瀚林便看见一众人等候在城门口,为首的身着暗绿色圆领官袍,胸前却无补子,想必是那县丞章韬志。
这章县丞长着一张马脸,胡须稀疏,眉毛都掉光了,眼睛凹陷进去,显得整张脸越发阴鸷。
“宋知县,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啊!”
章县丞缓步迎了过来,满脸堆笑的说着,但语气之中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逃回来的棍徒想必已将城外之事告知与他。
宋瀚林冷冷地盯了他一阵,没有言语。
五月燥热的傍晚,出汗很正常,但出冷汗就格外不正常了。
章韬志被宋知县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当下竟是感到几分忐忑。
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知县,好大的官威啊!
章县丞抹了一把虚汗,谀笑道:“宋知县路途辛劳,下官在城南丰庭楼特备酒席一桌,为大人接风洗尘。”
宋瀚林扭头不再看他,随手把铁五山的脑袋扔在地上,冷声道:“章县丞的威名,本官真是久仰了。”
“本来无论如何也该去赴宴,但此行颠簸闷热,途中得了暑病,现在身体发虚的很,实在是无力赴宴。”
“你将此头悬于闹市,并将此告示篆抄数份,广而布之。”
宋瀚林叫来黄师爷,将刚刚在进城途中由他口述,师爷写就的告示递给了章韬志。
“就到这里吧,尔等快散去吧!”
宋瀚林转头对跟来的乡民高声喊道,中气十足,哪有一分体虚的样子。
“遵老爷的命!”
“俺们都回去吧!”
众乡民兴高采烈地回应着知县大人,都四面八方的各自散去,回家去了。
宋瀚林也不再理会章韬志等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城门。
看着宋知县一行远去的身影,章县丞收敛起了笑意,微眯着眼,手中紧紧捏着黄师爷给他的告示。
过了一会儿,转头对身后一个捕快着装的人,阴鸷的说道:
“看清了没?刚才哪个泥腿子叫的最响,下个月征发修河道的劳役,把他给我抓了充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