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他还没来得及确认，就看到路明非从门口拉进来一个金发女孩，后者戴着一顶造型怪异，像是乡下人冬天避寒的狗皮帽子，衣服也不像是什么流行的款式，但面容却是超出他的认知范围的俏丽，即便在廉价的灯光照耀下也有着摄人心魄般的魅力。

“那我们先进房间了，泡面好了敲门就可以了。”

路明非说罢便领着女孩离开了。

原来是两个人来的啊，老板默默想道，现在就连高中生都学会泡金发碧眼的妹妹了，自己还守着地下网吧，实在是有些令人感叹。

他看了一眼摆在跟前的电脑屏幕右下角，已经一点多了，他也该换班回去休息了。

将趴在柜台角落打盹的收银小妹喊了起来，又把包间客人的要求复述了一遍，环视一圈，看着工作日深夜并没有太多客人的大厅，老板揉了揉已经浮现血丝的眼睛，便拿着手机离开了。

他一心只顾着赶紧回家睡觉，但却并没有注意到往常寂静的街道的黑暗当中隐匿着的窥视者，直到第二日起来看到新闻才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倒也算是大难不死，逃过一劫了。

......

虽说是包间，但也只是一个隔离在大厅之外的狭小屋子罢了，不过拉上伸缩门后，放置的熏香倒是能够过滤掉外面的烟味，隔音效果也比头戴式的耳麦好上很多。

路明非觉得还可以，拿着身份证开了机，便先灌了几口可乐，坐在靠椅上浏览起qq消息，而阿尔托莉雅则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好奇地转动着，当敲门声响起时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将冒着热气的泡面接了过来。

其实都是些廉价食品，但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却是从未见过的美食，即便烫得她一个劲地吹气吐舌头，也没有放下碗的意思。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路明非头也不回地说着，他挺久没有上线了，虽说他也是有智能手机的，但只是叔叔手上退役下来的老款诺基亚，用着流量和2g网络登录qq又慢又耗话费，真正想要上网还得指望他跟路鸣泽共用的那台老式IBM笔记本，而他上次用是为了看番，再往上追溯就得到上半月去了，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消息。

然而，他的企鹅刚显示在线，立刻就弹出一个窗口，仿佛是在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一般。

那是一个熊猫头像的用户，id叫“老唐”。

路明非是在一个星际争霸2的对战群里认识他的，二人都作为几百号人的大群里公认的高手，经常在这游戏上进行切磋，只不过他一般都是输的那方，于是对方便以兄长自居。

路明非并没有觉得被占了什么便宜，他打星际争霸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注意力往往都不在屏幕中央，而是不断向右下角的消息提示框瞥视，等待那个灰色的棒球帽女孩头像亮起，卡着点聊上几句。

但往常他还能用上学写作业等借口搪塞过去，深夜上线显然用这些已经解释不通了。

“熬夜？通宵？来两把？”

老唐战意高涨，他自认天下无敌手，虽然是个美国华裔，却很爱用中文武侠小说里的说辞形容自己，而最常说的就是“独孤求败，寂寞如雪”，不时还要在群里感叹路明非这样的高手怎么能将精力浪费在读书上，大大减少了对练的机会。

路明非想了想，打了个“好”，对方立刻便建好了房，显然早就挂在了战网上面。

但这一次显然要让他失望了，路明非往常用的笔记本运行速度慢，又往往为了不发出频繁的按键声干脆不插鼠标，就用键盘上的红点操控移动，不要说微操了，就连真实水平的一成都不一定发挥了出来，而在网吧就完全不一样了，正巧他也想放松放松心情，便久违地在开局认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