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柳淼淼如此惊讶，就算是对仕兰中学中的故事最不为所动的路明非在高中三年听过“楚子航”这个名字的次数都足够让耳朵起茧了。

虽然只是比他们大一届的人物，却像是远在天边，只活在赞颂当中的传说人物，尽管两年的同校生活里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两次，但放在回忆里依然是过于虚幻的形象，这就是这个名字的威力，无论什么榜单都高居榜首的仕兰中学第一神人。

路明非一边不禁在心里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简直比人跟狗还大，一边情不自禁地移动目光去看其他人的反应。

其他同学大多跟路明非一样只闻其名，见到他的场景不是校篮球队比赛时的球场，就是演讲所站的主席台，除了在学校每年春节放假前办晚会的节目上与楚子航有过合作的柳淼淼，大家也都只在心里有着憧憬或嫉妒的影子，而此刻幻想照进现实，方知褪去高中生所穿校服的稚气，神人比想象更加难以匹敌。

路明非偷笑起来，特别是看到某人无法掩盖的嫉恨目光，虽然他自觉连给学长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但看到以往以第一自居的赵孟华无言吃瘪的神情还是有些暗爽。

至于女生那边更是整齐划一，除开表现得最为炽烈明显的柳淼淼，包括陈雯雯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极度花痴，这不免让路明非有点不是滋味，更是十分无聊，懒得逐一比对其中差别。

但转头时却发现班上的一个异类。

你看着我干嘛？

路明非想要用视线传递信息。

谁看你了，自恋狂！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着苏晓樯转了回去，不禁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对了她瞪的那一眼的含义，但即便他又等了将近一分钟，耳垂无端泛起红晕的小天女也没再回过头来，却也没看向讲台。

“...好了，那接下来就由楚同学分享一下他的学习心得和大学生活体会吧。”

班主任终于停止了他的絮叨，识趣地退到一旁，将主角的位置让给了楚子航。

“谢谢老师。”

照例是众所周知的开场白，即便是已经毕业成为传说的师兄，也不可避免的在班主任热切的目光下说一些无法免俗的话，又在老师的循循善诱下鼓励他们在人生最重要的最后半年努力拼搏。

不过当楚子航谈起自己所上的学校时，明显教室里的注意力都更加集中了，如果是一般人，去了那个名为“卡塞尔”的不知名学院，大概会被当作某种野鸡学校看待，但当对象是品学俱佳，甚至光靠竞赛都足以任意挑选国内名校的任何专业的楚子航，其自然流露的气质似乎都彰显着那个贵族学院的非凡之处。

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进入同学提问环节时，每次回答大伙热情高涨的针对他在校生活，或是外国学院的环境之类的问题之前，路明非似乎总能感觉到楚子航隐隐的迟疑，以及措词的犹豫，就好像那并不是能够脱口而出的东西一般。

未免也太官方了吧...路明非不由得想道，虽说师兄很诚恳，不会像能说会道的学长们一样在人前演讲时，碰到尖锐的问题打着哈哈略过，也不会直接无视掉来自学弟的提问，而是无论谁举手都会温和地满足，关于什么样的细节都会努力思考以后进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