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品味着楚子航临别时的话语，不知为何，他从中感受到了与路鸣泽如出一辙的忧伤和孤独。

他这样的存在也会孤独的么？

路明非还以为那只是专属于他这种废柴的权利，就像楼顶的天台除了他以外很少有人光顾一般。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幸运的，自从阿尔托莉雅现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独上高楼的理由，虽然只是为了找他要吃的而吵闹，路明非也久违地感受到了真正与人交流的滋味，即便是形单影只地走在深夜街道上，也能通过与灵体间的对话摆脱孤独的氛围。

拜从者的力量所赐，他也莫名其妙的与高中三年都少有交集的小天女产生了些许联系，学校地位也脱离了跟狗做一桌的处境，无论嘴上如何嫌弃这个所用魔术远不如自身蛮力的少女，路明非依然打心底感谢她的到来，是幻想的奇遇为他展现了一个并没有那么无聊的世界。

而作为答谢，似乎前往阿尔托莉雅故乡也该提上日程了，特别是在与自称同类的师兄见面之后，路明非心里也涌现出某种勇气。

扭转异闻带，应该也称得上是属于人类的抗争吧？

......

楚子航回应了家里保姆的问候，刚进家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当中，吩咐后者晚上不要敲门打扰。

在楚家工作的下人也知道这位少爷是圣诞节前从美国舟车劳顿赶回来的，毕竟那里不过中国的传统新年，借着圣诞假期回来看望家人也是合情合理，但没想到没待几天就要回去了，据说明日一早就要赶往机场了。

而即便是假期当中，也少见其休息，除了陪着母亲逛街以外，几乎一直锁在屋内，似乎是在跟学院教授讨论课题，键盘敲击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能持续两三个小时。

就算是临行前的晚上也不例外，楚子航才关上门，一直挂着的无线耳机中便传来了呼叫声。

“喂，我是楚子航。”

“见过面了么？”

对面的声音嘶哑难听，虽然楚子航第一次见面时也被自己导师的面容吓了一跳，但半年过去，他也习惯了后者的音色。

“见到了，按照您和校长的要求评估了他的危险等级，并且询问了有关那天晚上的细节。”

“怎么样？校长可是一直在等待你的报告，如果时间不够的话，我可以特批延长两天任务时限，多给你接触的机会。”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