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坦大人已经有多久没出过门了?”
“自从那次从格洛斯特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嘘,小声点,难道你希望她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施加暴行吗?!我看现在就挺好,再说了,公主出行也不需要走路,她有女王赐予的镜之魔术,不管是被传唤,还是用以代步,都可以避开我们的眼睛的。”
“那倒也是...”
叽叽喳喳的窃语声逐渐消失,本来将脑袋埋在松软的枕头当中的崔斯坦厌烦地翻了个身,抓起靠枕扔了出去,后者无声地落地,虽然没有造成什么破坏,却也丝毫没有缓解心情的效果。
她很少出现这种状态...不如说是从未有过,自从母亲大人教给她用傲慢残酷的态度对待所有人之后,她便将玩弄和践踏弱者当作获取快乐的唯一途径,不论对方是人类还是妖精。大概是只有在凌虐弱者时她才能从母亲那里得到赞赏。
这无疑是行之有效的,母亲也极度纵容着她的行为,哪怕是放眼整个王国,也没有几个妖精能够无视她在不列颠高贵的双重身份触犯自己。
但,或许她在心底里是知晓的,就如同宅邸中做工的仆人表现出的敬畏,在外巡视时妖精们的恭敬,都不过是碍于母亲赐予的名号,又或者是作为王国子民对待女王决定的继任者的态度。
她其实才是最空虚的存在。
即便享受着仅次于母亲的优渥环境,持有着通行无阻的特权,本质上也没有一个妖精向“崔斯坦”名字下的本体表露关心——
除了那个人类。
崔斯坦很后悔,她在台上与预言之子激斗的过程中,有不少机会转移攻击目标,将手无寸铁的路明非切碎撕裂,但直到最后他愚蠢地站到自己面前,她也没有下定决心。
自己亲手放弃了驱除无聊的行为,倘若让任何一个跟她有些交往的妖精知道了都会感到大跌眼镜的吧?毕竟谁都知道,王国的小公主对于任何事物都兴致缺缺,擅长的和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杀戮与品味弱者死前的哀嚎,即便是因为模仿母亲执政所展现的泛人类史的事物而产生的对于鞋跟的收集癖好,也附带上切下“持有者的双足”这样血淋淋的修饰。
与其说是恶趣味,不如说她被灌输的观念下不论妖精还是人类都只是她可以肆意玩弄的家畜罢了,而崔斯坦本来就是很容易对事物失去兴趣的类型,就像心血来潮买来的衣服,大多也永远地放置在衣橱当中不见天日。
太过无趣...一切都是如此,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维持注意力,当然,也没有谁能经得起她的把戏和折磨而不崩溃求死。
那个人类倒是很特别,崔斯坦想着,每当他的脸浮现在脑海里,心里都会不由地发痒,连带着沸腾起来的鲜血输送到全身每一个角落,使她陷入短暂地盲目与亢奋当中。
我这是怎么了?要说外观,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对...是因为品种不同么?毕竟妖精国量产的人类缺少创造力,作为取乐的玩物,对于高标准的她来说实在是寡淡无味,再加上其中的大部分不能任由她挥霍,是以前线对抗摩斯的军队补给饲养的,大概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一再想起他那张天真愚蠢的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