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我也很理解明非和加雷斯的心情，但是阿尔托莉雅小姐应该没事，至少短时间内如此。”

奥贝隆说道：“斯普利根对待女王的态度就如他所言，只是维持在不至于被惩戒的程度，比起行动上的效忠，他更在乎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产业，也就是带着阿尔托莉雅去往的地方，金库。”

“...自己的？难道说妖精国的领地还有主权的区分吗？”路明非表示疑问道。

“正是，诺里奇的先进程度与其他城市不在一个时代，看到这座城市里的妖精了吗？据我所知，灾厄的预警几个月前...不，至少是一年以前就传遍每一个住民的耳朵了。”

“啊？那他们为什么不提前逃荒，都不怕死吗？”

“你说的就是正确答案哦。”奥贝隆脸色有些凝重，“诺里奇的妖精没有避难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妖精们不像我们一样厌恶死亡，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最大的理由还是‘工作’和‘土地’。”

“你们应该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对妖精来说生存的目的是最重要的。对于诺维奇的妖精们来说目的就是工作本身，他们不会简单地放弃生存的意义工作，再加上现在又有心理上的枷锁——实际上，诺里奇天空出现乌云之前，斯普利根已经把这座城外围的土地卖出去了。”

“什么意思？”

“曾经斯普利根从前任领主那里夺走诺里奇的时候，前领主和土地持有者的妖精们全都被流放到了北部。那之后，斯普利根便独占了那片土地，长久以来诺维奇的锻冶师们是租着土地在做生意，正是我们脚下的土地。”

“但是，不久之前氏族长松口了，他将这片土地明码标价，于是喜出望外的妖精们合起来将自己租用了几十上百年的土地购入了，这些至今为止一直在被斯普利根榨取的妖精们通过支付所有财产，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自己的土地的所有权。”

“然而他们呼吸着不再充斥着压榨的澄澈空气，准备享受自己的生活时，形似乌云的灾厄漩涡出现在诺里奇的上空，这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吧，以至于任何威胁和请求都不管作用，女王的命令传达来也没有下文，他们打定主意不愿离开。”

“怪不得布置了这么多军队。”加雷斯还在对阻碍她夺回君主的士兵们耿耿于怀，“那么多的妖精，把整条街都堵住了！就算是摩斯潮也能够抵挡吧。”

“那大概不是为了灾厄进行的未雨绸缪哦。”

高扬斯卡娅露出恶劣的笑容：“斯普利根的军队根本没有保护这里的想法吧？不是从氏族长的立场，而是作为一个商人，他们一定是希望着灾厄到来，将妖精们的建筑物，连同性命全部夺走吧？”

“想让契约化为乌有？他的资本论真是读明白了啊！”路明非一拍大腿，“简直跟...暴力拆迁一样呢。”

“所以说，斯普利根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出土地的打算。他知道灾厄即将到来，毕竟是最擅长预言的镜之氏族留下的——灾厄将拜访铁与煤的城镇。”

高扬斯卡娅兴致满满地分析起这位“爱民如子”的氏族长来。

“先高价将土地卖给妖精们，灾厄将诺维奇化为平地后，再毫无代价地一次性回收土地的统治权。诺里奇的继承税相当贵，可不是新出生的具备继承权的下一代妖精能够支付的金额。”

“斯普利根根本不用出力，就得到了一笔贩卖土地的钱，那之后，又可以借着重建的名义自由开发这里，简直是一石二鸟，这样狡诈的妖精，只存在于你的故乡吧？”

“屁嘞，这样的人类绝不会有，只有魔鬼...”路明非反驳时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出现过的路鸣泽，不免心虚了一下，“会做出这种行径...”

“不说这个了。”奥贝隆打断了试图在路明非身上取乐的高扬斯卡娅，“斯普利根的想法十分明显，阻断她跟其他妖精的接触使得真实意图暴露，又打算借助她在预言中的力量保护自己的金库，而我们能做的——”

“就是等待摩斯潮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