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是巧遇,看人被救起来了,就准备离开。又听周围一老人说,夹浦镇孩童失踪不止两三次,短短七日来竟丢失了十一个男童,年龄不等,最大的不过13岁。
我便觉得不对,正欲追问,那人却不见了踪影。我想我与回清兄行至此地,也算是缘分,就想请回清兄与我一同去查查。”纪明开一口气说完,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此事极为怪异,一般拐子拐人,不分男女,甚至以女子为先,这人倒与之相反,只抓男童,我倒是闻所未闻。”谭呈宏听见都拐的是男童有些惊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呈宏,你随回清去探查一番。明开,过来,坐下与我聊聊。”苏连生提着茶壶倒了杯水,推到纪明开前面,示意他坐下。
“是。”
董回清应声,又不放心的回头给纪明开使眼色,才跟着谭呈宏出门去了。
苏连生只当不知。
“苏捕头,不知你有何吩咐?”纪明开紧张的坐着,双手小心翼翼地转动茶杯。
“不用紧张,只是闲聊。明开啊,我没记错的话,你入府衙已有半年了吧。”苏连生淡笑着安抚他。
“是,已有半年了。”
“感受如何?可有不适应?”苏连生说完,又喝了口茶。
“还,还好。就是和我想象的捕快,有些不同。”纪明开说着,皱起眉毛。
“哦?说来听听?”苏连生听他说有些不同,也有些好奇。
“小时候,我常见捕快行走于市井之中,抓贼除恶,好不痛快。可当我自己做了捕快,方知内里辛苦。
许多时候,明明努力的想要做好,却总是弄巧成拙。
就好像这次抓常槊,明明他已经近在眼前了,我却没有及时通知回清兄,一人独自追过去,才受了那小人的暗算。
若是,若是我听了回清兄的话,等他来了一同捉拿,也许就不会让他逃脱。所以,做捕快很累,抓不到贼也很累,完全没有我小时候看见的那种侠肝义胆的风范。”纪明开越说越懊悔,眼眶泛红。
“此事,也不全是你的错。你初次外出办案,没有经验是正常的,只是要学会吸取教训,莫要再犯。”苏连生看他确有悔过之意,也不再苛责于他。
“捕快,看似位卑,实则责任不小。就如你所说,护卫百姓,惩恶除奸,皆在我等职责范围内。
办的好,百姓未必夸你,办不好,百姓定会骂你。要真正把这份责任记在心里,不要意气行事,只顾个人心思。”苏连生觉得他年纪尚小,仍苦口婆心的教他。
“我明白,可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我总是想冲在前面,我见了恶人就想要拔刀砍过去,却总是给同僚添麻烦,让你们帮我收尾,我也很过意不去。”纪明开越发懊恼的抱住脑袋。
“既知错,便改错。做捕快不仅要身手好,还要脑子灵光,若只凭个人意愿做事,如何办案?
府衙不是你一个人的府衙,天河县也不止你一个捕快,你要懂得通力协作,才能三思而后行。”苏连生提起他的佩刀放在桌上。
“我知道了,苏捕头。常槊一事是我鲁莽,今后我一定会将此事耳提面命,铭记于心,决不再犯。”纪明开看着那佩刀,忽然间重振旗鼓,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