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网还好说,”瞿老爹也为难着,“可这寒冬腊月的,你让爹去哪儿给你弄艘渔船来?”
“阿莲他爹说,”瞿大龙急切道,“若是没有渔船也不打紧,可阿莲嫁进去前咱们得分家,您得把东边那屋子分给我。”
“你!”瞿老爹怒气冲冲,“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哪有爹娘还在就喊着要分家的?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阿爹,阿莲独子里可是咱们老瞿家的长孙,爹您就半点儿不心疼吗?”瞿大龙乘胜追击。
“也罢也罢,也不知道我和你娘怎么就养了你们两个冤孽,别家儿女是投胎来报恩,你们倒是和讨债鬼似的!”瞿老爹整张脸皱成了苦瓜,心里却不受控制畅想起自己抱着小孙儿的美好时光。
就这样,瞿大龙与阿莲的婚事便定在了冬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瞿二龙别的倒没说,就是对自己还不能娶陈阿娣感到不满。
本来他还想故技重施闹一闹,好得些别的好处。
结果也不知瞿大龙与他说了什么,竟把他安抚下来。
结亲当日,锣鼓喧天,贺的是瞿大龙娶妻之喜。
而没人注意到一早从瞿家嫁出去的瞿三牙。
阿莲的阿兄早已娶了妻,瞿二龙又心系于陈阿娣。
瞿三牙逃脱了换亲的路,却没逃过嫁人。
她被父母安排嫁给一个庄子上的鳏夫,比她足足大上七八岁,不过还好家里没有孩子。
鳏夫前些年走商卖杂货赚了点儿钱,结果他媳妇是个享不了福的,生产当天难产,母子俱亡。
过了没多久鳏夫的老母亲也重病离世,家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们庄子上的人说他命格不好,克子克母,是个天煞之人,是以他守寡好几年也没能说到媳妇。
这回好不容易用五十个鸡蛋和半只牛腿,以及一两纹银从瞿老爹家娶到了瞿三牙,就是想着传宗接代。
瞿三牙的婚事就此草草落幕。
那边,瞿大龙办了婚宴后,整个人喜气洋洋,得意不得了。
他爹也遵守承诺将东边的院子分给了他们小夫妻,只不过对外没明说,也算是全了他老人家的点脸面。
瞿老娘因为这件事儿那是怎么看阿莲怎么不顺眼,瞿三牙一嫁出去以后,家里的活却落在她身上。
所以她一逮到机会就颐指气使地让阿莲伺候这一大家子。
“阿莲!阿莲!”瞧,她又站在门槛处嚷嚷起来。
阿莲这会儿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只是嫁到瞿家后吃得一般,不怎么显怀。
她走到瞿老娘身旁,轻声问道,“阿娘,你喊我?”
“我喊没喊你你心里没数吗?!”瞿老娘从心底认为她是个勾引儿子的小妖精,居然在成亲前就私自怀上了他们老瞿家的血脉,真是好不知羞耻!
要知道她之前替大龙选的可是村长表亲家的姑娘,那姑娘不仅长的水灵,性子也是一打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