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我是让他?照顾你,不是把你照顾到床上,你怎么能给他?碰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带血的刀,划开了叶芸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她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扔在大街上,供人耻笑。
那些恐惧、顾虑、体面,女人最在乎的名节在这一刻统统没了。
她完好地站在闻斌面前?,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在你单位传回死讯的时候,跟你一起殉情??”
“在妈逼我还彩礼的时候,在我身无分文的时候,在我流落街头的时候,在我差点被那个男人强.奸的时候......”
她伸手一指冯彪,舆论哗然,爱娟前?一刻还幸灾乐祸,瞬间跌入惊慌失措。
“是你大哥一次又一次对我伸出?援手,没有他?,我不可能还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这些话。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是在得知你死讯后才接受你大哥,我已经跟了他?,怎么可能再跟你回去?”
闻斌充耳不闻,亦或是他?听进去了,却?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愿意?看见向来柔弱没有脾气的叶芸,有一天会为了大哥,这般歇斯底里。
他?的眼?神像看待猎物一样紧紧盯着叶芸,朝她嘶吼:“你背叛我,你跟大哥一起背叛我,你们逼我去死,你们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活着回来,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你们都?巴不得我死在国外......”
他?痴狂地朝叶芸扑来捏住她的脖子?,叶芸的呼吸瞬间滞住,双眼?徒然睁大。
吕萍丢了自行车跑上来扯闻斌手臂,被闻斌的手肘直接打开,叶芸刚喘过口气脖子?再次被勒住,那一瞬间她好像触碰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眼?前?的男人变得模糊而?陌生,她仿若已经认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了,那个爱笑、阳光、洒脱的他?。
吕萍急忙喊道:“快来帮忙啊,都?愣着干吗?”
旁边的人在这嗓子?中回过神,跑上前?拉人的拉人,劝说的劝说,一会儿?功夫,楼下围满了人。
闻斌心里最后那根摇摇欲坠的弦,在看见叶芸决然的眼?神后彻底断了,他?像无法驯服的狂兽,势必要将眼?前?弱小的女人撕碎,吞进肚子?里,不让她再离开半步。
人群被猛地推开,白闻赋无法撼动的身影冲了进来,撞开闻斌,怒火中烧:“你他?妈真是疯了!”
叶芸踉跄了下,剧烈咳嗽,差点软倒,白闻赋伸手接过她的身子?护在怀里,低下头来问她:“有没有事?”
叶芸猛然呼上气,耳朵嗡嗡作?响,大口喘着气摇头,脖子?上清晰的指印让白闻赋的瞳孔瞬间紧缩。
佟明芳跑了下来,闻斌被她拉开,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知道是一回事,真当?看见叶芸依附在大哥怀里,血液顷刻冲到脑子?,他?搬起一旁压住棚角的大石块,走到白闻赋后面。
叶芸打了个寒战,闻斌举起石块的瞬间,叶芸挣脱开怀抱,挡在白闻赋身前?。
明明柔弱到能轻易碾碎的女人,眼?里的坚毅却?牢不可摧。闻斌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瞪着叶芸煞白的脸。
白闻赋回身一把挥掉石头,将叶芸扯到身后。
随着石块掉落,闻斌的魂也被抽干,他?眼?神失焦地拖着步子?往楼道走去。
白闻赋对佟明芳说:“看紧他?。”
佟明芳忧心忡忡地跟上闻斌,白闻赋带着叶芸一刻不停地离开这里。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楼下的人群仍然没有散去,众人七嘴八舌,还没从这场忽如其?来的冲突中抽身。
李燕语气讽刺地同旁边人讲:“她说没对不起就真没对不起了?都?有人瞧见她刚来城里,就跟他?家老大搞到一起了,勾引谁不好,勾引自家大哥,我要是老二,我也得疯。”
吕萍刚扶起自行车,人还没走开,听见这话又把车子?停了下来,转过身,径直朝李燕走去。
李燕察觉到吕萍不太友善的眼?神,转过头的时候,一巴掌不留情?面地甩在她脸上。
这响声把还未散去的众人吓了一跳,李燕捂着脸,满眼?都?是莫名其?妙:“你打我干什么?”
“你嘴贱找打,我早都?想打你了。”
李燕丢了盆上去就要反击,吕萍个子?高,拽住李燕的头发?跟她扭打在一起。筒子?楼前?看热闹的人群还是那波,只是焦点从白家的事情?上又换到了两个女人身上。
白闻赋搂着叶芸,无视那些异样的眼?神和喋喋不休的议论,将她带里纷争,远离风暴。
走进巷子?,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却?吹顺了她的思绪。
白闻赋复杂的眼?神,阻止她出?门的借口,和他?所带回的那些书。
高考,大学,未来。他?在给她编织一个美丽的梦境,让她沉溺其?中,不再惦念缝纫。这样就可以将她心甘情?愿地留在家中,让闻斌找不到她。
他?没有同她说闻斌发?病了,四处寻她,无法沟通,具有攻击倾向,对她的执念到了病态的地步。一旦说了,他?们三人之?间这无解的关系便会残忍地压在叶芸身上,将她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