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依旧挂在天上,不温不热,平等地洒下光辉。
街道上,在几人的注视下,陈观捏住了手中的信,向书生拱手客气道:“劳烦宁相走这一趟了。”
听令狐拙称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书生为‘宁相’,他便也如此说道了。
对面宁相摆手:“宫里贵人交代的事,自然是要亲自来一趟的,举手之劳罢了。”
看着白面书生脸上未曾消失的笑容,陈观点点头,将信件揣入怀里仔细放好。
官远艳昨日才进了宫中,今日他便收到了宫里传出的信件,更是交由眼前的宁相亲自送来。
没有避人耳目,而是亮亮堂堂地拿出来,明了的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在混淆众人视线,还是艺高人胆大、玩了一手意义不明的灯下黑?
“既然信件令狐公子收到了,今日也没了别的事,小生便先离开了,最近宫里可忙着呢。”
宁相将扇子收好拍在手心握住,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尤其是那对狭而长的眼睛。
向站在一旁的令狐拙和付老太告辞后,穿着绿袍的宁相气机浮动,蓦地化为一道虹光向皇宫方向飞去。
修为高深的强者超脱世俗,易如反掌便能做到飞天遁地。
看着转眼便已飞空而去的宁相,陈观觉得有些心累。
仅仅只是到了京城进了镇关王府,事情便接二连三、不断找上门来。
先是自以为聪明、实则蠢笨的大夫人金凤耍弄的并不高明的小手段。
后面又是自己修炼时毫无察觉,却是引出了王府上空遮天蔽日的气机漩涡。
而今日身死道消、身为白泽水泊十八洞主的陈老道一事,如同一尊洪钟大吕,敲响在陈观心中。
无论如何,今后得尽量减少和外界的接触,要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一切都照着令狐惊的性子来。
听陈老道的话中意思,似乎已经有人怀疑自己是假冒的了,只是不知道是掌握了什么线索不成。
想到这,陈观转头看向令狐拙,对于这位白发护道者,出自心底的感激:“今日麻烦了。”
官远艳并未提起过此人,不过可以管中窥豹,陈观能明白令狐拙这人许是很少露面,是令狐家用以保护后辈以防不测的后手。
令狐拙哈哈一笑,没在意:“分内之事罢了,今日确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过现在我可以向你言明,从现在起,在京城地界绝无发生第二起这种事。”
令狐拙浑浊的眸子闪着精光,看向陈观,眼里除了豪迈之外,还有对眼前少年的满意。
几年不见,这后辈从玉瓶山回来后,显然已经正式迈入了修行一途,并且处理事情格外果断,这点他很喜欢。
更何况少年背后不仅站着镇关王府和玉瓶山这两座积势已久的势力,更是得了顶尖大修士的保命手段。
对于陈观,令狐拙越看越满意。
又是和陈观交谈几句,并让他安心修炼后,令狐拙便离开了,同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付老太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