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小男孩歪头思考了一下:“学会了以后好刨你祖坟。”
“……?”
宋言神情一滞,挖掘机是用来干这个的?
这么可爱的孩子,也不知道被哪个带坏了。
“说话要讲文明,不能乱开玩笑哦。”
摸摸他的脑袋,宋言把糖重新塞回小男孩手中后,冒着雨朝着学校飞奔去。
聊崩了,也不好意思再蹭人家伞,不过更多是怕他又冒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目送着宋言远去的背影,小男孩笑容慢慢消失,面无表情的把糖丢在地上。
“我没开玩笑…”
“咔,咔”两声响起,
棒棒糖被脚碾得粉碎。
……
……
“铛铛铛…铛铛…”
最后时刻,宋言与响彻整个校园的早读铃声并肩进入了──岭北第一中学。
而在雨幕笼罩下的学校内早已传出朗朗读书声,与淅淅沥沥的雨声慢慢交融在一起。
“所以你今天迟到的原因是?”
教室门口走廊处,站着一位中年教师,而此时他面前站着一名气喘吁吁的学生。
正是刚赶到的宋言。
“刚刚跟一名可爱的小孩子谈论了关于人生的梦想。”
他现在全身衣服都被淋湿了,头发也粘在脸上,看起来像个倒霉的落汤鸡。
“讨论的结果呢?”
中年教师低着头,用圆珠笔在值日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张旗是今天的值日老师,刚好抓到了鬼鬼祟祟想要从后门溜教室的宋言。
不过奇怪的是,笔好像拿反了…
但他并没有察觉。
宋言疑惑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哪班的老师,这么呆?
但他也没出声提醒,没记录下来才好呢!
“我发现了跟愚蠢的小孩讨论理想,或许本身也是种愚蠢的行为。”
宋言虽然样子上很狼狈,但说话依旧很平缓:
“于是就在刚刚,我决定了,以后要保护好我的祖坟。”
听到这么个离谱回答,张旗表情竟然没有表现任何变化。
“擦擦头发,别着凉了,快进去吧。”
收起记录本,他语气温和摆摆手示意宋言可以走了。
“啊?哦哦哦哦,好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宋言选择顺从,快步走回教室。
放过就是好事,至少不用老是被老于啰嗦要送他到骨科挂号了。
教室门后,
没人看到的是,张旗静静注视着宋言…
慢慢咧开嘴的把手中的圆珠笔吃了下去。
……
……
从抽屉里拿出卷纸,宋言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头发。
在他王座旁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而此时正有一个人坐着背对他,一动不动看着窗外雨茫茫的景色。
关着窗,听着雨声,确实让人有种恬静的舒适。
“早啊。”
听到身旁的动静,他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扭头冲宋言打了个招呼。
“何守秋你脑子被门夹了?”
宋言注意他的脸上后,不由得发对他发出赞扬。
面前的人脸上戴着副超大号墨镜和口罩,黑色的衣服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除了额头,其他半点皮肤都没舍得露出来。
“你没看班群吗?”
戴着墨镜的男生双手环抱胸前,淡定看着宋言:
“岭北市昨天又有人消失了。”
“失踪…等等,消失?”
宋言疑惑看向后者,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个人的话我喜欢用失踪这个词,但可惜…”
名为何守秋的男生椅子往后一仰,翘起二郎腿,眼神瞄向宋言带来的包子。
“他是本市消失的第五个,在所有消失的人里,奇怪的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并且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真希望凶手绳之以法。”
宋言摩挲着了下巴,若有所思。
这货是宋言中学两年的同桌,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家里老爸有钱有势,加上一副不错的皮囊,使他这两年里过上了换女友如换衣服的该死生活。
“那穿成你这样,就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了?”
“淡定点,你是被吓大的?”
宋言对于何守秋的担心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出声安慰道。
接着他从又袋子里取出一个包子,它们已经由烫转温,正是食用的最佳时期。
打算一边唠嗑一边吃。
何守秋:“……”
看宋言吃这么香,他脱下墨镜和口罩后也伸手去拿了一个。
不得不说,何守秋口罩下的脸不差,这家伙全靠上天给的一副好容貌。
“我一没做亏心事,二没惹仇人,放心,这种好事轮不到我们的。”
宋言的声音含糊不清,一会的时间包子就解决了大半。
他倒不是不怕,想到自己平时与世无争的,那碰到的概率也是小的可怜。
自己三好学生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那消失的五个人之间可都没任何联系,我感觉就像随机…等等,那特么啥玩意?”
何守秋突然停下了话头,抬起头脸色古怪看着宋言背后的方向,:“好像有人找你。”
宋言再次疑惑的看向他,后者下巴抬了抬,示意后门方向。
宋言往那一瞧,只见那有个女生正探出个小脑袋左顾右盼,头发还扎成两只小丸子。
有好几个同学被动静吸引,往看向这边来,当看清来者后,又扭头回去。
“就不能是找你的吗…哦,可能真是找我的。”
看清来人后,宋言无奈把剩包子都塞到抽屉中,不紧不慢的起身走过去。
……
“……口罩好像起作用了,下一个应该不是我。”
何守秋一个人在座位上,手心因为紧张冒出大量汗水,心跳莫名变得飞快。
其实他刚刚想表达的方向并不是后门。
目光不着痕迹的往自己头顶上看了看…
那有一大一小的身影贴着天花板,正随着宋言移动而移动。
那是……
一个小男孩,
一个中年教师。
何守秋忽然想起,失踪的五个人里,好像正好有两人的特征跟他们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