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尹大江深深地呼了口气，跪在地上，泪水忍不住从他的眼眶落下。

“都是你，都是你……”

“为什么你要先动手的啊！为什么你要靠近路佐的啊！为什么你要醒来的啊！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尹大江对着尹大河的尸体发疯似的咆哮。

他也想带他去吃糖葫芦。

但破镜终难重圆。

他们心中起了介怀，谁睡觉都睡不安稳。

对了，凭什么那个路佐能睡的着的？

“呃……”

一把刀忽然从他的背后插入心脏。

尹大江有些艰难地回头。

“是你……”

他好像看见了路佐，又好像看见了他的弟弟。

他手想做些什么事情，却一点力气也提不出。

左手的刀框框砸在地板上。

他想做什么事情来着呢？

他想不起来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迷迷糊糊的……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回到了当初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串糖葫芦的时候。

刀从尹大江的心口抽出，血液溅了路小佐一身。

尹大江的尸体像他的弟弟那般沉沉地砸落在地板上，溅起数不清的灰尘。

路小佐他杀人了，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为什么杀人呢？

路小佐靠在三清神像旁想了一宿。

天亮了。

太阳跃出白茫茫的风雪，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将暗淡的天空照亮了，柳树上挂满了银条，草坪也披上了银装。

风雪停了。

路小佐打开门栓，推开了破旧的小门。

阳光照进道观，他的背后是两具尸体。

三清神像冷漠地俯瞰向众生。

路小佐往下一看，发现大雪快把门槛盖住了。

他往前一跨，只见整只的脚掌都已经陷了进去，这场风雪实在是太大了。

路小佐拿起刀，花了好大劲才收拾好了一片雪地。他要埋葬这兄弟二人。

因为这刀实在不是什么挖铲的好工具，所以就只能挖了个几十寸的小坑，但把他们叠在一起埋已经够了。

或许几年后，他们被人发现了，说不定以为是感情要好的兄弟呢。

路小佐想了想，不禁笑了起来。

路小佐再次回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三清神殿，然后他绑上一把大刀，披上两件破损的外衣，背上行囊，一陷一拔地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