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祝熙安回了房间,让红豆洗脸打水,钱嬷嬷在一旁候着。
等到她洗漱完毕,才仿佛想起钱嬷嬷,遣退红豆。
屋内只有钱嬷嬷和祝熙安两人。
“嬷嬷,我俩相处多年。你可想到有今天?”
“老奴不懂姑娘的意思。”
“你本是沈家家生奴仆,我母亲奉为贵宾的乳母,后来母亲亡故,才跟了沈芸涵。却发配到庄子里照顾黄毛丫头,还搭上了儿子的命,滋味不好受吧。”
“姑娘理解就好,这些年的相处我们又怎没有情感,只是老奴身家性命都在夫人手上,那些事都是夫人指使的啊!”
她当然知道钱嬷嬷是个怎样见风使舵的自私小人。
上一世自己也苦苦哀求,解释和钱四的关系,然而她只会要钱耍横,传了太多风言风语。
如今祝熙安重生一遭,有很多不该在村里学会的事。
好在钱嬷嬷怕其他下人嘴不牢靠,说出虐待自己的事,都打走出了临安城。
也就是说,为了自己身份没有破绽,只要处理掉钱嬷嬷就够了。
祝熙安笑着点点头。
“嬷嬷,钱四之死我也很内疚,要是我能叫人,也不会酿成惨剧。”
钱嬷嬷眼里闪过怨毒。
她其实不喜欢这儿子,贪财好赌,但自己下辈子的依靠没了,还没有一丝补偿,实在没劲。
只看见祝熙安从抽屉里拿出了足有食指粗的金镯子。
“回了祝府,我孤身一人,全仗着嬷嬷,这镯子是我的一点心意。如今嬷嬷籍契在我手上,我定护你周全,也请嬷嬷一心向我。”
钱嬷嬷欢喜得声音也高亢了几分。
“姑娘放心!我钱嬷嬷和你一条命!”
“我知道小沈氏一定下了不少恶毒的命令,但我还活得好好的,说明嬷嬷不是冷血的人。如今我平安归府,她不但不会相信嬷嬷了,还会除之而后快。”
钱嬷嬷收好金镯子,正色道。
“姑娘担心的也是老奴所想的,老奴也不奢求得到姑娘重用,只是一时半会静心院都是眼线,老奴还算个堪用的。”
“正是,希望钱嬷嬷记住自己的处境。”
钱嬷嬷连连答应,开始交代沈芸涵这些年传达了哪些命令。
祝熙安听得不仔细,反正这些事已死无对证。
她跑去父亲面前状告自己多年的苦楚,沈芸涵这些年料理祝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为了自己官场清誉,他也不屑料理。
上一世自己替公主出嫁,他在皇帝面前得了甜头,能完全不在乎自己嫁过去的日子。
自己被抓回楚国后,直接宣称嫡女失踪多年,不知死活。
想来娶母亲和小沈氏都无差别,要的只是沈家的钱财罢了。
想到沈家,祝熙安开口问嬷嬷。
“这些年沈家可有来寻过我?”
“因为对外宣称姑娘是鬼上身,失了智,去庄子上是静养,所以一切探望都被拒绝了。沈家来了人也没去成,只是为少爷添置了不少物件,后来不知怎么也不来往了,但是每年汇的银钱,还有临安城的铺面,那收入可丰厚着呢。”
上一世祝熙安对沈家毫无印象,但要想让沈芸涵日子不好过,显然是要从沈家釜底抽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