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上,所有人的神情都疲惫不堪。
白千芮已经病昏过去,二房三房得了消息,轮番照顾着。
沈芸涵自然知道,他们是笑得合不拢嘴。
亏得祝熙安一声哀嚎,眼下消息都传遍临安城了。
真是个土丫头!好没教养,要不是看她心系祝宇承,沈芸涵都认为她是故意的了。
想到太医下的诊断,沈芸涵担心地看着祝茂清。
因着和姐姐在一起时恩爱夫妻的名号,当时没抬妾,这些年为了维持好名声,内院也只有自己一人。
只是现在嫡子出了事,他会抬姨太太回府吗?
还是自己肚子不争气,为了时间算得上,当时足月了还硬撑了一周,伤了根本。
她心思沉沉,祝熙安又哭着来了大厅。
“父亲,母亲,这嬷嬷是早有异心,你们一定要严加惩治!”
祝熙安知道人是自己院子里的,要撇清关系可不能只一句话带过。
“本来在庄子上,她就多有怠慢,回来后更是缠着母亲,要去攀高枝,前几日我要了她的籍契,她瞧不上在我院里,居然还偷了我的金银!昨晚我气不过,去她屋里发泄,才发现了这枚金镯子。”
“好了,一会就把她送官,免得落下话柄。”
“不好了老爷!钱嬷嬷,钱嬷嬷跑了!”
“你说什么?”沈芸涵震惊起身。
“奴才也不知,就早上换班的兄弟,发现柴房没人影了。”
“哎呀!她肯定早就设计好,报复完捐款跑路了!”祝熙安故作惊讶。
祝茂清冲沈芸涵丢下句“你用的好嬷嬷”,便甩了袖子走人。
“母亲,这下怎么是好,弟弟病了,罪犯逃了,我房里被洗劫一空,父亲也气得走了……”
祝熙安捂着鼻子抽泣,忍住笑意。
沈芸涵怒不可遏,心想这扫把星果然克自己,才回来就闹了这么多事。
“住口!钱没了我会再批给你,现在承儿才是最要紧的,说到底还是你管不好嘴,要不是你想吃点心,你害死了她儿,那钱嬷嬷怎么会下毒!”
“可是一个老妪怎么有这么狠的药?”
这倒提醒了沈芸涵,钱涣兰一定是找她男人去了,当下更想杀人。
“内宅里的一些人,就是浸满毒药的瘤子,肮脏手段多着呢。”
“母亲说的是,女儿这就去祠堂跪着,跪清身上的余孽,求弟弟早日康复。”
沈芸涵本想在祝熙安身上再做点文章,她这样进退,一时也没了话说。
于是祝熙安带着红豆跪了祠堂。
这对祝熙安来说是家常便饭,上一世白千芮没少惩罚她,她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竟然觉得很亲切。
毕竟自己都能重活一世,说不定神仙在上,祖宗有灵呢。
跟来的红豆却神神叨叨的,她几乎不吃,也不敢闭眼。
“小姐,都好几天了,我们快出去吧,这里阴森森的。”
“不行,弟弟还没醒,我的诚意未能感动上天。”
“那么多祈祷,老天爷哪听得过来。”
红豆小声嘀咕,眼睛却不住打转,似乎看到黑暗里有什么。
“哎是啊……弟弟得病是人祸!是人祸!”
祝熙安猛地转过头,声音尖利,背后的烛光潋滟,震得红豆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