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里,婉嫔正在西暖阁里用午膳,就听得咚咚咚的奔跑的脚步声到了门前,随后珍珠帘子一撩,大总管韩飞气喘吁吁且脸色寡白地闯进来,“主子,王爷、王爷提前起事了。”
婉嫔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咳嗽了起来,就一会儿面皮发了紫。
身边伺候的戴桃着急忙慌地抬手就在婉嫔后背上捶了起来,好一会儿后,婉嫔才算是好了些,待咳嗽声停下后,看着韩飞,嘶哑道,“你、你说什么?”
韩飞跪在地上,他的面皮依旧惨白,“是王爷他、他提前起事了。”
婉嫔握在座椅上的手指甲喀嚓断了,声音越发嘶哑道,“怎么会?怎么会提前?他这是要做什么?”
韩飞哭道,“是澹台城主来大盛朝朝见,皇上安排了今日午膳宴请,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子女入宫饮宴,是福宁长公主负责宴会一切事宜。”
婉嫔这才怒瞪着韩飞,“你也出不去,这是谁告诉你的?”
韩飞越发泪流满面,“前几日,重华宫里一个七岁的小崽子犯了错,本该打板子的,是奴才给他求了情,免了板子,就认了奴才。这几日,奴才就让他在黄昏时,偷偷地从西北角墙角边一个狗洞里爬出去,探听情况。
就刚才,奴才听到远处似有刀剑声,就连忙叫他出去打探,他回来告诉奴才,说是王爷趁今日宴请,提前发动了。”
喀嚓
婉嫔长袖一挥,桌子上的那个茶盏碎在了地上,脸色比韩飞更加凄白,下一刻,双眸里,隐约溢出泪水,凄婉的神情道,“他这是要,扔掉本宫了。”甜言蜜语就在昨日一般,可画面却又是风雪交加。
倏地,婉嫔哈哈地大笑起来,“罢了,左不过一直就是在堵,由他吧,是死是活,就在今日了。”
虽说提前了,可也早就做好的一切安排,如果在安排如此充分下,三表哥还是失败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点儿,三表哥注定没有做皇帝的命。
她看着戴桃和韩飞,淡然道,“那边那个,不是个爱迁怒下人的,你们俩主动去认个错,服个软,到时候若是…也不至于跟着本宫一起受罪。”
母亲平阳大长公主把铁骑交给皇上表哥,想必是换了条件的,母亲一向都知道她想要什么。
三表哥若是失败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子,撼动不了皇上表哥的皇位分毫,留她一条命权当是还了母亲的那份恩情。
不过就是受些罪罢了。
戴桃噗通跪了下来,“奴婢是主子带进宫来的,主子生,奴婢自然好,主子要是不在了,奴婢就也跟着下去伺候主子去。”言罢,身子匍匐下去。
她还年轻,当然是还想活着,可主子都不能活了,她是主子贴身伺候的,又怎么可能活下去。
韩飞咬牙也道,“奴才虽是无根的,可奴才还有着一颗心,自打奴才做了这重华宫的大总管,主子待奴才恩重如山,让奴才活的像个人样,奴才尽管还想活着,可那也是在主子身边活着。所以主子在哪里,奴才也就在那里。”
婉嫔双眸一闭,“既如此,本宫就领受了你们的情意,如果王爷成功了,本宫会给你们无上的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