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觉睡醒,施伐柯的脚上青青紫紫的看着更加吓人了,昨日还能单脚跳着走呢,今日已经痛得下不了地了,无奈只得消消停停地在家里休养了好些天。
待能够下地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这日起床的时候,家里就又剩她自己这个闲人了。
用过早膳,又给狗胜添了一些口粮,百无聊赖地准备回房绣花的时候,忽听外头有人敲门。
打开门,便对上了一张美得赏心悦目的脸,施伐柯有些惊喜,“陆公子?!”
施伐柯脸上的惊喜毫无所伪,天真热情到有些烫人,陆池轻咳一声,拱了拱手,“施姑娘,叨扰了。”
“快请进。”施伐柯忙侧开身将他请了进来。
陆池进门看了看,略有些不自在,“家中就你一人?”
“是啊,就我一个闲人。”施伐柯笑眯眯地道。
“令慈不在家?”站在施家院中,陆池忽然觉得有些不妥。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娘?我娘是个官媒,去衙门理事了。”施伐柯解释,随即又十分自觉地道,“我大哥是个捕头,也去衙门了,我爹和二哥去铺子里做事,三哥出去游学了。”
陆池听她这么如数家珍地把自己的情况交待个一清二楚,一时有些无语,这姑娘真的是对自己毫无防备之心啊,万一是个坏人呢?就这样大喇喇将之请进家门,然后将自家的事情透了个底儿掉。
“你找到落脚之处了吗?”交待完自家情况,施伐柯又关心起他的情况来。
陆池笑了一下,“劳姑娘挂心,已经找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施伐柯点点头,无意中抚到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想起那日爹说的话,不由得试探着道,“还记得你来镇上的那天傍晚,我们在路上听到的那些热闹声响吗?听说那是贺家在抛绣球招亲呢,后来仿佛是个书生得了绣球。”
陆池摸了摸鼻子,“你也听说了?其实我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施伐柯眼睛一亮,一脸跃跃欲试地看着她。
陆池有些想笑,这姑娘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看这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来意了,只是此时看着那双亮晶晶满含期待的眼神,不由得逗她道,“那日得了贺家绣球的正是在下,但是在下初到铜锣镇,即无亲朋亦无好友,想着曾与施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施姑娘又是如此的古道热肠,这便来寻你帮个忙……”
施伐柯的眼睛越发的亮了,一闪一闪的像有小星星。
“为婚之法,必有行媒,在下想寻个媒人替我上贺家提亲,不知道施姑娘可有什么好介绍?”
施伐柯跃跃欲试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一脸呆滞地道,“……介绍?”
陆池一本正经地点头。
施伐柯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连珠炮似地道:“我就是个媒婆啊,而且我娘是官媒,我外祖母也是官媒,我可是出自媒婆世家!”
陆池被那个“媒婆世家”逗乐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是是是,那便劳烦姑娘了。”
想不到他竟然这般好说话,一下子就答应了,施伐柯立刻转怒为喜,“嘭嘭嘭”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你就准备当新郎官吧!”
力道之大,陆池都替她疼。
看着眼前这姑娘亮晶晶的眸子,陆池心中颇有些五味陈杂,仿佛回到了那日傍晚,这姑娘站在门前热情地冲他挥着小手喊,“陆公子,记得要说亲就来找我啊”
简直是宿命般的相遇呢……
不过比起被自己那个有点不靠谱的老爹盲婚哑嫁,陆池觉得也许那日傍晚那个莫名其妙砸中他脑袋的绣球才是天意,当时他远远看了那位贺姑娘一眼,虽隔得太远未看清模样,但瞧着也是个端庄秀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