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伐柯撅着嘴打开大门,在看到外头站着的人时,心里蓦然一跳,条件反射就把门给甩上了。
“……”刚上前一步,扬起笑脸准备打招呼的陆池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脸灰。
摸了摸差点被撞塌的鼻子,陆池又上前敲了敲门。
门没动静。
但陆池知道施伐柯肯定就站在门后面。
“阿柯,开开门,我都从门缝里看到你了。”陆池又敲了敲门。
施伐柯差点被气乐了,猛地把门拉开,原以为会看到陆池猥琐地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里张望的样子,结果对方玉树临风一般,很有风度地站在外头,一点都不猥琐不说,还相当的风度翩翩。
陆池一看她又要甩门,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步,撑住了门。
施伐柯一时不防,便被他贴了上来,那姿势仿佛被他圈在怀里似的,她猛地后退一步,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荒谬至极的梦,想起了他在她耳边呢喃着“阿柯……”时的样子,一下子面如火烧。
“你你你……你突然凑这么近做什么?!”施伐柯大声道。
“我怕你又甩门。”陆池很是无辜地道。
施伐柯一滞,随即哼了一声,“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这火气冲天的架势……陆池再愚钝也看出不对了,何况陆池并不是一个愚钝的人,但是上一回见面还十分友好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陆池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道:“阿柯,你在生气吗?可是气我前几日不告而别去了府城?
此时的陆池还不知道他的学生朱克己和情敌贺可咸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默默先后在他背后捅了一刀,这一刀又一刀的,如今他已经成了一个走上了歧途的书生,一个流连青楼的纨绔……
“府城”二字,成功点燃了施伐柯的怒火。
“你去了府城?”
见她面色不善,陆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颇为谨慎地道:“是的,受一个友人所托,去府城办一件事情,本以为很快就回来的,结果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这才耽搁了几天。”
“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施伐柯又问。
“嗯。”陆池点点头。
“什么事情?是因为那位美貌不似人间有,歌声更胜天外音的云歌姑娘吗?”施伐柯冷着脸道。
贺可咸说那位云歌姑娘颇受读书人的追捧,坊间还有许多关于她的诗画流传,一想起陆池替那位云歌姑娘写诗作画的模样,施伐柯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你怎么知道云歌?”陆池面色一变。
见他反应竟然如此之大,施伐柯更气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陆池看了她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竟然笑了起来,“你不高兴?”
见他竟然还敢笑,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施伐柯更不高兴了,她重重地道:“是的,我不高兴!”
为了强调她不高兴,她特意加重了语调。
陆池却是一瞬间有了心花怒放的感觉,她这是在吃醋吧,既然会吃醋,那是不是表明……
对上他莫名其妙的笑脸,不知怎地施代柯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不可言说的梦,心下一慌,立刻道:“你这样败坏名声以后娶不到好媳妇的!”
陆池的心花一下子全蔫了。
施伐柯沉默了一瞬,开口道:“前几日褚逸之来找过我。”
“他找你做什么?”陆池心中陡然一紧,那个褚逸之他是认得的,他初到铜锣镇时见过的那个新郎官,明明都已经成亲了却总还一副对阿柯念念不忘的模样,很是讨嫌的一个人。
“他来跟我道别,说要去省城提前为秋闱作准备。”施伐柯看了他一眼,“秋闱近在眼前,你好自为之。”
陆池愣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说要去参加秋闱了?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初到铜锣镇那日,曾信口胡扯说自己是出门游学,途经铜锣镇见这里人杰地灵所以想住上一段时日,最多秋闱之前就会离开……所以,她这是误会了他会去参加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