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车内之人微微睁开双眼,眼帘轻抬之间,目光犀利如刃,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章邯见果真是李斯,微微躬身施礼,然后沉声说道:“斯君,在下少府章邯。听闻有贼寇余党冒充大人之名行凶,故特来查看,冒犯斯君,还望见谅!”
马车内,李斯静默了片刻,目光沉稳而审慎,从章邯身上扫过,最终聚焦于正下马的杨武身上。
“因情报有误,误将廷尉的马车当作了贼人的藏身之处,采取了不当的行动,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大人海涵。”
杨武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诚恳地解释。
与此同时,姜蓉迅速而利落地拔出剑鞘,剑身闪烁着寒光,黑冰台三个字格外显眼。
李斯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显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沉声道:“此事涉及重大,不可轻忽,既然误会解除,求速速离去,追查贼寇!”
在李斯、章邯等人安全离开后,杨武感到一阵紧张,不祥的预感如同电流一样,迅速穿透他的身体。
回想起刚才通报贼寇动向的铁鹰卫,杨武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那名铁鹰卫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异常,但此刻回想起来,他的举止和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诡异。
现在看来是他可以传达的讯息,如果没有推断错误,他应该是夏扶的同伙,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诱敌深入的计策。
杨武俯身,耳朵紧贴着地面,周围的风声似乎都在这一刻沉寂下来,唯有马蹄踏地的声音在他心中回荡,如同战鼓般节奏鲜明。
“除了三辆马车夹杂着爆炸声外,还有一辆马车正以缓慢的速度向集市的西北方向,速度形同步行,恐怕爆炸声不过是掩护,西北方向才是贼寇的真实意图!”
杨武迅速站起身来,心中焦急万分。
姜荣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慌乱道:“可我们从东南角到西北角,穿越整个集市,即使马匹全速奔跑,至少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闻言,杨武吞咽着口水,喉咙干涩得仿佛被火焰灼烧,
此刻,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铁鹰卫的身上,祈祷他们能够及时制止那些逃窜的贼寇。
就在此时,姜蓉突然动作,她轻轻挽起袖口,露出那冰肌玉肤的手臂。
在那如玉般的手臂上,赫然有着两道深刻的血痕,犹如两条狰狞的蜈蚣,触目惊心。
她紧握着宝剑,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自责都倾注在这一剑之中。
杨武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上前阻止:“蓉君,你这是做什么?”
姜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坚定:“每一道划痕都是我对自己的警示,我不能让同样的错误再次发生。”
杨武听到姜荣的自责之语,心中一紧,但他迅速压下内心的波动,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没必要!”
他迅速回忆坊图,他依稀记得,在距离这里五百步的地方,有一座用于传递贼寇信息的楼台,这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我记得五百步外有座楼台,它居高临下,视野极佳,是我们拦截贼人的最后防线。能否挫败他们的阴谋,就看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了。”
说罢,杨武不再犹豫,他拉起姜蓉的手,两人轻盈地跃上了战马。
在楼台昏暗的灯光映照下,门外的戍卒,身穿铁甲,宛如坚固的防线一般阻挡着。
“这里是楼台,以北望夷,是观察敌情的关键地点,你们可有官府令牌?”
说罢,两名戍卒交换了一个眼神,挥舞着长枪,呵斥着两人勒住缰绳下马。
“我来拖住这些戍卒,你速速进入楼台传达信息。”
两人已经按照事先的约定,姜蓉迅速抽出长剑,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剑光闪烁。
杨武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决然,紧握着手中的令牌,骑着战马试图冲开两名戍卒。
在戍卒们侧身闪开时,姜荣动作迅速如风,将其中一名戍卒踹开数步,然后灵活地避开了另一名戍卒的偷袭,一脚将对方的武器踢飞。
他纵身一跃,接住了飞起的武器,反手将枪尖对准了那名戍卒的喉咙,动作连贯而流畅。另一名戍卒见状,眼中露出恐惧,嘴巴微张着,裤脚被骚臭打湿。
杨武进入地窖,环顾四周,只见一名穿着华丽头饰和盔甲的男子,端坐在木案前,似乎被这架势所震撼,瞳孔一缩,如遭雷劈。
“没有官方的通行令牌,胆敢擅自闯入这楼台半步,难道就不怕触犯大秦的铁律,遭受腰斩之刑吗?”
隧长反应过来,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严厉的光芒,厉声斥责道。
而恰在此时,戍卒惊慌失措的跑入地窖,手指颤抖地指向杨武,污蔑道:“隧长,就是他们硬闯楼台!”
“我乃大秦百夫长,此刻有紧急军情,事关荆轲余党,需借用楼台即刻传达!”
杨武勒住缰绳,迅速下马,高举令牌,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隧长被杨武的气势所震,但依旧冷冷地嘲讽道:“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霎那间,数匹骑马经过,急促的命令声中带着杀意:“一辆马车突兀正在朝西北方向市区,随我速速追杀!”
隧长和戍卒的笑容凝固,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不安,这证实了杨武的情报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隧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杨武手中的令牌,但语气依旧冷冽:“令牌虽真,但你们又怎知此等机密?莫非,你便是那荆轲余党,假借军情之名,实则来此传递贼寇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