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谢春花甩手把东西丢在地上,一脸嫌弃,“谁要你的礼物?俺家可不敢要你的礼物。
谁知道你求了多少家才借来的钱,买的这些没人要的玩意儿。你自己都吃不饱,俺们要是收你的东西,吃进肚子里,它也不好受呀!
少寒呐,不是姑姥说话难听,小朵要是跟着你回去,早晚得饿死。在俺们家至少能舒舒服服地长大成人,救她一条小命,不是吗?”
“你所谓的舒服,就是大冷的天,让一个五岁半的孩子,蹲在屋檐下帮你们洗衣服?”
王少寒一字一顿地说着,眼中的凛冽直看得人胆寒。
若不是妹妹是过继到她家的,想要回来必须走一些应有的程序,他真恨不得当场就翻脸。
雨又大了起来。
王少寒站在庭院中央,衣服早已湿透。
一群人挤在屋檐下面,满脸惊愕地盯着他,撇着嘴议论起来。
“哥……哥!”
终于,王小朵记起了他,思念和委屈让这个不满六岁的孩子挣脱心中的怯懦,怔怔地喊了一句,然后眼泪便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
看着那个攥着小拳头站在屋檐下的小小身影,王少寒心都要碎了。
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哭!
“洗、洗衣服咋了?”
谢春花结巴了一句,却仿佛被戳到了痛处,跳着脚吆喝道:“不干活天天让她在我们家吃白饭?
你这个人,也是成年了的,怎么那么不通人性?
你们一家对她好,那倒是养活着她呀,送到我们家干啥?”
“所以,我现在要把她接回去,听到了吗?”
既然撕破了脸,王少寒索性做一些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牙一咬,当起了二愣子,恶狠狠道:“我是她亲哥,她是我妹妹,是即便天王老子来了,也隔断不了的亲情!
今天我就是要带她走,哪个畜生敢阻拦一下,老子当场弄死她!
小朵,你是想继续待在这里,还是想跟哥哥回家?”
话一出口,人群当即就炸开了锅。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王少寒刚才还斯斯文文,现在眼珠子都红了,大有一言不合就找人拼命的架势,那些个老娘们儿虽然仍旧在嘀咕他,却再没有一个人敢大声了。
“哥,哥!”
王小朵见他伸出双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倒腾着小腿儿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哇哇大哭。
两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好像生怕他会再一次把自己撇下似的。
“你、你!”
谢春花仍旧没从他气势的转变中回过神来,见王小朵跑了才怒火攻心,指着他骂道:“你个王八羔子,我可是你们姑姥,你就一点亲戚情分都不讲?
好好好,一个外乡人敢到俺们村撒野,真以为谁都怕你?
俺家那口子死哪去了?谁去叫他回来,有人抢孩子了,还有王法吗?”
几个好事的老娘们儿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长得颇为高大的中年人便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刚进院子,就脸色阴沉地盯着王少寒兄妹,厉声道:“春花,谁到咱家耍横?不想活了!”
“还能是谁?就是你这个远房白眼狼侄子!”
谢春花一下子有了底气,指着王少寒骂道:“他说啥都要把那死妮子弄走!
你说,咱家养她这么多年,眼瞅着能理事了,他却跑过来捡个现成的!